无情道大佬总觉得我爱他(147)

作者:岚山雀 阅读记录

哪怕是为着旁人。

然,苏婳婳不过顿了顿步子,侧过身子,道了一声,“如此,多谢你了。”

声音疏离又淡漠,而后头也不回得掩入了夜色之中。

江逾白眼瞧着她掐诀消失,月色那样静谧,不多时,从天边涌来一针乌压压的积云,整片笼在勾月之上,遮盖了最后一缕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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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婳原以为,她如今是砼墙铁壁,铁了心肠,再不会有旁的事情能勾动她的心窍,然,骤然听到江逾白替陆舟子重聚魂魄的那一瞬间,心头还是泛起惊涛骇浪,她虽只是一只妖物,却知晓江逾白轻飘飘的一句“重聚魂魄”有多难,即便是缚魂灯在,那也要是用一条性命去抵的,如今没有缚魂灯,不知晓江逾白究竟是如何替陆舟子“重聚魂魄”的,在那一刻,苏婳婳险些就要忍不住回过身子,问问他,究竟做了什么,为何要这样做……

但不曾,苏婳婳不曾将这些话问出口,亦不曾回头,甚至连问一问陆舟子如今投胎在何处都不敢问便出了屋子,掐了移形诀闪身走了。

她想,如今她与江逾白终算是两清了罢……

可世上之事,哪里是这样容易说得清的,倘或那些痴缠之人,能用一柄匕首便能分清你我,那六情沉寂道法大成历劫成神之人,便要多如牛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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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婳婳走后,江逾白硬撑着双眸不肯阖上,生怕苏婳婳又回身过来寻他而他却不知晓了,可,她哪里会再回来呢,她避他如蛇蝎一般。

她不曾悦过他,便是二人最亲密之时,也不过是为着助他渡劫而虚以委蛇罢了,他看重的东西,她全然不在意。

不过是为着与他作戏罢了。

眼下,缚魂灯不在,陆舟子亦已投胎,他自然再没有借口能留住她了,哪怕是躯壳。

他对她毫不设防,才会这样轻易便让她得手了,她将药涂抹在了唇口之上,将咬了一口的糖葫芦置于他唇边,他便如久旱逢甘霖之人,连想都不曾作想便落入了围城。

药物的药效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神思,在将将阖眼之际,脑中闪过最后一条思绪。

倘或她唇上的药是要他的命就好了,他便不用再醒来,更不用再忍受心如刀绞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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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婳出了妖界,望着广袤无垠的山间,满眼的迷茫。

蓦得,那种身如飘零之感似惊涛骇浪一般袭来。

她无处可去,沿着小径漫无目的地行着,不知过了多久,一抬头却见到了那个一进一出的小院。

天色很暗,乌云黑沉沉的,周身朔风凛冽,似是暴风雨快要来临一般。

苏婳婳瞧了瞧天,遂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都不曾变过,那张从前诓骗江逾白戏弄于他的桌案之上,还摆着那几本被她施了术法的书册,北面的窗台下头的长案上还摆着两根燃尽的红烛,血红的烛泪耷拉在烛台之上,似泣血一般,西头的幕帘被掀起了一半,不用探身便能瞧见浴间里头,那里还摆着一个浴桶,从浴间出来,东边入眼便是一扇屏风,堪堪将后头的床榻遮住,苏婳婳行迈靡靡,绕过屏风行至床榻前,踏上四四方方叠着红色的被褥,被褥上头绣了龙凤,针脚很细密,床榻的另一头还摆着两个枕头,玉枕之上绣着两只脖颈相交的鸳鸯。

苏婳婳缓缓弯下腰坐在了床沿之上,床榻上不知是何处的栓头松了,苏婳婳不过一个弓身,那“吱呀吱呀”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骤然闻声,苏婳婳面上怔楞,不过一瞬,便垂下眼眸,抬手置于床褥上轻轻来回抚弄着,这张曾与江逾白二人在上头翻云覆雨的床榻,如今连床帐都被江逾白换了新婚的颜色。

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他那样一个高高在上毫无烟火气的人,如何做得这些。

终于,苏婳婳弯起腿抬手环臂抱着膝,垂首埋了进去,身子微微颤抖着,听不见呜咽之声,只是不多时,膝上便被一滩水渍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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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婳在小院住下了,可近来天色却很怪,自那日她从妖界出来后,天便再不曾亮过,一直被一层黑云笼罩着,直压得人喘不上气。

连林间的鸟儿都飞得很低,阴风阵阵,狂风大作,若说是夏日里暴风雨要来便罢了,可这天酝酿了这么些天,这般反常,倒似是有什么通天的妖物要托身一般。

蓦得,苏婳婳心下一沉,不好的感觉又萦绕于心头。

莫不是江逾白。

可即便是江逾白,又与她何干。

想罢,苏婳婳默了又默,复瞧了瞧天色便落下窗棂,起身在屋内多点了一盏烛火。

正这时,小院响起一阵拍门声,声声急促,倒似全然拍在了苏婳婳的心窍之上,心头一根弦紧绷着,一时怔然,慌忙起身至屋门前,下意识深呼吸妄图平息心头因着敲门之声而杂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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