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那边吧。”

“行吧，慢慢吃不着急。”

方程拎着打包盒坐到了桌子前，对着没拉窗帘的窗户吃着晚饭，竟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情调，和窗外路上的忙碌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31章

第二天早八点, 方程和廖兴梅最先到了一中门前的站牌处，原理和关智诚紧随其后。他们约好了在那里碰面。

没一会儿，廖兴梅接了通电话，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很明显是个男声。方程和原理站在一边, 只看见廖兴梅手叉着腰, 却仍然耐心的跟那边的人解释：“哎对就是学校外边那个站牌，出校门右转隔得比较近那个......不用了不用带了我跟方程在家里吃过了......行行行我问问。”

她把手机挪开一点, “张明阳和张明月还在他们楼下, 问要不要给你们带早餐。”

原理和关智诚也在家吃了点, 大家都说不需要，廖兴梅如实转述后挂断了电话。

“班长，是班长夫人吗刚才？”

关智诚靠着站牌，另一手曲着, 手肘搭在原理肩上, 也不管原理因为热而避让了多次。

廖兴梅收好手机，并不因为他的话而恼, 顺着他的话说：“对呀, 你嫂子。”

廖兴梅的表情是欣喜骄傲的，搞得关智诚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好她话音刚落，不远处何宪和周安安朝这边挥挥手，廖兴梅和关智诚连忙回应着, 切断了关于“班嫂”的话题。

没有旁人留意的当儿, 原理微微偏头，在“嫂子”一词最后的尾音里看了方程一眼，只短短不到一秒，却含着万般温情，在转向其他人的时候, 仍然浓得化不开。

开往游乐场的公交车已经快开走了，肖凯和张明阳两兄妹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廖兴梅在门边招着手让他们快一点，两个男生还好，只是张明月是拿手撑着膝盖借了一把力才踏上的车，手里提的包子还左右晃动着。

廖兴梅本来是和方程站一块儿的，张明阳上车的时候，几乎是同时，廖兴梅拍拍她的手算是简单告知后后去了张明阳边上，而一只有力的手把她往后面一揽，使她避开了她身后那个被大人抱起的小孩和他手里快要化掉的雪糕。方程穿的是白色的T恤，被巧克力味的雪糕沾到的话会很麻烦。

一句迟来的“小心”在头顶响起，方程站在原理身边，明明是和他拉着两个平行的拉环，却好似被他圈在了怀里一样。她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挪，抬起点头跟原理说了声谢谢。

今天阳光不是很烈，正适合出游。方程面朝着窗户，能比较清楚地看见车窗里倒映出的人影。窗里原理微微低着头，好像在看她又好像只是单纯的低着头。

周安安和何宪平时都属于不太爱讲话的人，所以跟大家也不算很熟，两个人跟大家打过招呼后就窝在一边聊着天，但架不住肖凯和关智诚脸皮厚，两人局硬生生被他们搞成了四人局，最后又加入了一个张明月。

一边笑声频起，一边冒着粉红色的泡泡，方程和原理夹在中间沉默不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为了缓解他们这里过低的气压，方程思考着该聊点什么，然而沉溺于思考时她并没有留意自己的举动，本来顺着窗外景色而转动的眼睛望向了廖兴梅那边，像是直勾勾地盯着张明阳。

张明阳是文科生，但是一点也不文弱，只是比起原理他们确实气质上有所差别，拿老一辈人的话来说就是更秀气一些，和班长廖兴梅站一块儿，一眼就能判断出两个人中谁是老大。张明阳人和他的名字一样，像太阳，不过是雨后初晴时很温和的那种，不至于太强烈，反而更能和廖兴梅的性格相适应。

他也算是一中比较知名的帅哥之一，常有各年级的女生来给他送信送礼物，但因为廖兴梅，他都一一拒了。他和廖兴梅在高二暑假约好了要一起去华城的一所大学，为了备考得更有把握，他们也约好了高三少见面，虽然他们见面也多是在学习。

现在高考完了，他们终于可以经常见面了，在没有任何一方提起确定关系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对令学弟学妹们羡慕的学霸情侣。

张明阳和廖兴梅握着同一条杆，两个人像是有说不尽的话，聊得不亦乐乎，连张明月都忍不住在另一边撇撇嘴感慨：“啧啧啧，我哥好像食肉动物好几年没吃着肉似的……”

五人聊天局由此转到了新话题，然而方程还没有收回目光。她盯着张明阳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原理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张明阳，随后又望着方程，犹豫半晌，他开口时方程已经重新看着窗外了。

他眯了下眼，并非为了避光，“刚刚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