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唇角控制不住的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缓缓抬眸，眼底的笑意干净又纯粹，带着一抹生气，他问淮书，“你的十八岁是什么样的？”

淮书单手扶着下颌，嗤笑一声，语调悠悠的说，“杀人或者被杀，我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跟着老家伙四处做生意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日子，没劲透了。”

第522章 念恙：难得被追忆的过去

怜恙垂眸，眼底的流光溢彩在听完这句话后骤然暗了几分，他唇角扬着浅浅的弧度，轻声说道，“不过好在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

淮书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身体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过不去，只要老东西不死，风声鹤唳的日子，就永远也过不去。”

他说着，身子向前一倾，单手杵在桌子上，嘴角扬着戏谑的笑意，对怜恙说道，“你好奇我和阿念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吗？”

怜恙抬眸，带着几分醉意的眼，染了些许水汽，波光粼粼的，他点了点头，端着酒杯，像是等着听故事的小孩一样。

淮书似是来了兴致，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唇角带笑的说道，“那个时候阿念才七岁，个头才只到我的肩膀，但他那股子狠劲儿却一点也不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差，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眼睁睁的看他用一把匕首解决了几十个人，他拿刀的样子特别稳，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刀毙命，特别酷。”

淮书说着，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两人过去所经历的场景，他又为自己斟了杯酒，一边喝，一边缓缓而道，“老东西知道阿念厉害，他一边贪图于阿念的本领，一边却又忌惮他的势力，所以他想着，可以培养一个和阿念一样厉害的养子，和阿念互相制衡，我是老家伙收养的第一批小孩，那时候我们一百多个人每天都在一起训练，明面上虽然笑嘻嘻的，但暗地里，每个人都想着怎么弄死别人。”

“那你们岂不是每天都活得很辛苦？”怜恙只是想着他们每天勾心斗角的样子，就已经觉得心累了。

淮书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在萧家就是这样，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你，为了活命，我们什么都做得出来，阿念第一次加入我们那天正好是一次大淘汰的日子，一百个人，最后只留一个，我倒霉，抽到了一号，就意味着需要和后面的九十九个人对抗，想不死都难，但幸运的是，那天阿念出现了。”

淮书时至今日仍能清晰的记得，那天抽到一号的他，不过是对杀到了第十几个就已经筋疲力竭，他想着，大概他这一生，可能也就要到此结束了吧。

但就在那时，抽到十九号的萧念出现了，他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小孩，却对萧启天说，“我用剩下那些命，买我们两个的命。”

那是萧念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厮杀活动，萧启天对他的表现充满了期待，他几乎没有多做思考，就同意了萧念的要求。

于是在接下来长达三个小时的时间里，萧家的训练场成了修罗场一般的存在，萧念和淮书用他们的实力，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单方面屠杀。

“你能想象吗？一个七岁的孩子，只是靠着一把匕首，就解决掉了许多年龄是他二倍都不止的男孩。”淮书想着那日的场景，嘴角的笑意仍旧血腥暴戾。

他睨了眼萧念，眼神中流露出的爱慕之意毫不遮掩，他笑了下，用炫耀又得意洋洋的语气说，“阿念是萧家神一样的存在，没有谁可以把他拉下神坛。”

怜恙伸出食指，冲着淮书摇了摇，然后一把搂住了萧念的胳膊，将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语调平平的说，“你眼中的神，现在是我的靠枕。”

淮书：……

“嘿，我这正讲到劲头上呢，你非要扫兴是吧！”淮书把酒杯一扔，咬着牙，凶狠狠的说道。

说罢，他又漫不经心的睨了眼怜恙，故作炫耀的说，“啧，我看你这就是嫉妒罢了，你嫉妒阿念救过我，嫉妒我和阿念有过生死与共的过去。”

他说着，冲萧念挑了下眉，语调悠悠的说，“你说是吧，阿念，当年有那么多人，你偏偏就选择了我，是不是觉得那些人里我长得最好，能力最出众？”

怜恙无比嫌弃的白了眼淮书，说，“萧念是看你可怜吧，长得好，你也真好意思说得出口。”

怜恙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他心底里对淮书的长相还是很肯定的。

淮书的好看不是那种有压迫感的好看，而是带着几分古典韵味的美，尤其是他那双桃花眼，说话时眼角微微上挑，很难让人不沦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