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遗落孤岛(37)
“为什么桃花乱落如红雨,而缠绵的爱意只能在黑夜里沸腾。”
勖嘉礼目光怅然岑寂,也如那幽深窅然的蓬蓬远春,采采流水。
她的眼帘涨满了春光:“这位先生,您的错误,就是恰好成为了我遥不可及的理想。”
勖嘉礼忽然不笑了,在镜头面前捧起她的脸,低头凑近了,与她热烈地接吻。
外面随时有人会进来,但她还是闭眼环住他脖子,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先生,我爱您。”
……
勖嘉礼觉得自己心被挖走了一块,抽搐着刺痛。
但他什么也没说,更不敢回应。他只是将她紧拥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骨血相融。
第19章 悬崖和鸢尾
灰蒙蒙的云层擦肩而过, 天色潮湿。轻灵灵的雨滴挂在舷窗玻璃上。
被迫只留莲岛数月后,勖嘉礼终于处理好手头繁杂事物。他们在最初相遇的白色山房里呆了一晚,今天清晨从机场登上私人航班, 启程直接飞往前往西苔岛。
昨夜窗外蔷薇开得太好,他们喝了点酒, 相拥着鏖战太多次。精疲力竭。
起飞后,勖嘉礼一直躺在她旁边补觉。
他睡相像个婴儿, 脸很自然地依偎着她胸前, 手搭着她的后腰, 腿搁她膝盖前, 在睡梦中也不忘将她整个拢在怀里。
由于仍然沉浸在灭顶的余味里久久不能回神, 钟之夏没有丝毫睡意, 掏出彩色墨水屏又翻出从那篇网上保存下来的回忆录。
看起来更像散文诗,明显是在第一个版本基础上润色过的。
“其实西苔岛只是其茫茫大洋上一个不起眼的无名荒岛。
残垣断壁爬满苔藓和紫藤。
是勖家赋予它传奇的色彩。
将它打造成纸醉金、浪漫诗意、奢靡颓废的私家岛屿。
但它并不对外开放, 也不可能有女主人。
它只是每任继承者最后的归宿。
因为勖家人立志做没有软肋的孤岛。
可这世上没有人会是一个孤岛。
上一任主人勖嘉澍并不喜欢它,到死都没有去看它一眼。
它被空置长达半个世纪。一直没有正式命名。
说到勖家,这是一个被阴影笼罩的家族。
按照规定, 他们被迫分散在南洋各国, 从不同时聚集于某座城市。
但即便远走到北欧和南非, 他们依然无法逃脱神秘诅咒。
勖家每一代成员都波折不断。
或者遭遇意外和不幸, 或者爱情惨淡收场。
尽管贵为OldMoney,家族成员却没几个人真正风光得意。
为了摆脱诅咒, 他们很懂得避世、相信神和命运。
买下汪洋孤岛不仅是为了隐居,更是为了岛上曾经享誉全球的修道院。
那座金装玉裹的巴洛克风私人教堂里,
他们供奉了一尊华丽的七苦圣母, 媲美西班牙玛格丽娜哭泣圣母像。
那悲伤而虔诚的眼泪和繁复沉重的珠宝琉璃,
让勖家的悲哀更加浓彩重墨。
就好像的高缇耶在世纪初那场惊为天人的秀。
然而那不是秀场, 是人真实的愁苦。
如今那里的主人叫勖嘉礼,样貌人品极其出众,眼睛非常忧郁。
被戏称是勖家献给神明的新祭品。
出任勖氏集团话事人后,勖嘉礼为孤岛起名西苔岛。
那本是中世纪诗人幻想中的岛屿。
他性格冷漠、深居简出,鲜少见诸媒体,也不活跃于商界。
曾短暂订婚,随即登报解除。
我见过他。如果世上还有真贵族,他一定是最后一个。”
看到这里,钟之夏已经有了猜想。
她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把勖嘉礼摇醒:“勖嘉礼,谁是程灵素?”
“不要吵。”勖嘉礼压根不知道这谁。闭着眼睛把钟之夏的手禁锢住,继续睡。
钟之夏不依不挠,凑到他耳边魔音贯耳:“不许睡,您必须先起来说个清楚。”
软乎乎的美人趴在怀里撒娇,清柔的香气萦绕鼻尖,勖嘉礼被骚扰得没办法,只好无奈地睁开眼睛,笑了:“你是不是想在飞机上做点特别的事。”
“您不要避重就轻,”钟之夏搂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老实说,谁是程灵素。”
勖嘉礼陷入了深思,最后皱眉:“之之,我实在想不起来。”
钟之夏沉默。看着他的眼神不信任中带着委屈。
“我想起来了,”勖嘉礼投降,边说,边用嘴唇碰她脸,“是雪山飞狐里的女侠。我真不爱看电视,幸亏金庸够有名,不然我真不认得程灵素谁。”
钟之夏有些低挡不住他的吻,躲了下,“我问的不是这个程灵素。”
“可我只知道这个。”
机舱里香气清澈淡雅,温度适宜。特别适合睡眠,或者……勖嘉礼一把擒住她,嗓音低沉,“吵醒我是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