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落进风沙里(236)

“有个事,我觉得你务必知道。”

她斟酌片刻,谨慎措辞道:“我手上并没有实质证据,我说的全是推测。但你听听有没有道理。”

“江允从鸣沙山失踪后,彭队就对江允失踪一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甚至提出要亲自来沙山找人。这个反常在哪你知道吗?”曲一弦问。

顾厌拧眉:“彭队不是很久没做救援了?”

“对,自江沅失踪,他救援时受了伤,无法久坐,就连开车也少,救援队的事务他很少参与。这是其一。”

“其二,袁野和我走得近,彭深重新接管星辉救援队的时机正好是我派袁野去西宁权啸和裴于亮行踪之时。等袁野回敦煌,彭深以救援任务机密为由,拒绝让他参与。”

“其三,彭深瞒了你他和裴于亮是旧识故jiāo的事。我和傅寻想方设法去五道梁补给的当日,彭深去过营地和裴于亮见面。”

前两个,顾厌还维持着表情上的平淡,听到“其三”上半句时,他眉毛狠狠一跳,不敢置信:“你说彭深和裴于亮是旧识故jiāo?”

“是。”曲一弦也不打算瞒他了,思忖几秒,说:“我与裴于亮同行那几日,他为了让我心甘情愿为他带路,承诺我若平安将他送到国界线,他就告诉我我最想知道的秘密。算jiāo易的定金吧,他告诉我,他和彭深关系破裂是他怀疑彭深准备弃车保帅,像对待王坤这枚弃子一样收拾他。所以,他先反水自保了。”

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顾厌消化了一会,才问:“王坤……”

他皱眉,似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彭深对王坤做过什么?”

“裴于亮说,王坤的车祸是他找人做的,主使就是彭深。”没给顾厌时间消化,曲一弦抬腕看了眼时间,接着说:“至于我为什么那么肯定那天下午去营地的人是彭深,是因为王坤出现了。”

顾厌这会不止眉心跳了,连额角的太阳xué都突突了起来。

他眼皮子底下出现了那么多事,他竟一无所知。

似是察觉到顾厌心中所想,曲一弦安慰道:“我也是刚发现,王坤也参与了。”

她叩了叩车窗,示意顾厌去看:“我队员都跟你说了吧?我来这扎营时,权啸就躲在山上那间废弃的卫生所里。裴于亮脱了他的鞋给江允穿,一是因为江允还有用,既然要徒步上山,低温的雪地里必须有双厚底的鞋;二是控制他,让他无法立刻下山。”

权啸身上也不清不楚的,加上在军事要塞那晚倒戈裴于亮。他要是下山了,想再清清白白地做回他的二道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想来权啸也不会向警方或者是她自投罗网。

“权啸没有鞋,这种天气赤脚下山,怕是没撑到他找到路,脚就已经废了。”裴于亮就是吃定他惜命,不会冒险,才出此下策。

至于为什么不gān脆杀了权啸,自然是因为他还有用处。

自从傅寻提前jiāo了答卷让她走捷径,曲一弦脑中的那团乱麻终于拎出了线头。

“留着权啸,是彭深的安排。”她忽然醒悟过来:“权啸不会走,也不能走。只要救援队上山开始搜救,迟早都会发现林中那栋撤离后留下的卫生所,也迟早会发现躲在卫生所里的权啸,不然裴于亮不会给他留两天的口粮。就是为了让权啸觉得他还会回来,就算裴于亮不回来了,好歹两天内,他也不会因为温饱问题擅自离开那个卫生所。权啸留在那唯一的用处就是亲口告诉我,王坤来了。”

顾厌所知的信息没有曲一弦来得多,压根跟不上她的思路:“留下权啸,就为了告诉你王坤来了?”

“是江允告诉我,那日下午来营地的是彭深。她和彭深虽然没见过,但彭深代表救援队、车队出席了不少活动。江允又觉得江沅失踪另有蹊跷,这么多年一直关注着,会认出他也不意外。”曲一弦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揭开了所有迷雾,她双眸微亮,似有星辉流转。

“你不是说埋伏在军事要塞的小队信号全无,有短暂的失联?如果动手脚的不止彭深一个人,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他知道军事要塞伏击计划的所有细节,提前让王坤去动手脚,达到gān扰目的。”

“至于去和裴于亮通风报信的,应该是彭深本人没错。宾馆里的那个——是王坤。”

顾厌的证明里,彭深当天身体不适在宾馆休息,中午时分他与彭深通过电话,且电话是宾馆座机,故意地qiáng调了“彭深”在宾馆而不在营地的不在场证明。

其次,傍晚吃了一顿饭。

按彭深当天的脚程,应该与他们的时间刚好错开,往返营地和五道梁几乎是非常轻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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