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落进风沙里(76)

刚进屋,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烤肉和孜然香。

她循着味看去,烧着暖气的锅炉上架了一个铁架,正在烤着羊肉串。就是地方小,太受限。烤架上一次只能放四五根,还得看着火候慢慢烤。

傅寻进屋后,看管员立刻支起了一个折叠的小桌板,又拉了两个马扎递过来,让傅寻和曲一弦先坐会。

屋内暖气充足,曲一弦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重新打量了一遍这个保安亭:“你怎么找上这的?”

“上午你前脚刚和姜允去医院,我后脚就到停车场了,见他在收拾餐具,就随便聊了聊。”傅寻说完,看管员也从房间里出来,端出一碟花生,一碟西红柿蘸糖和一小壶热过的酒。

“肉我给你们烤着,羊肉牛肉都有,就是烤得慢,你们慢慢聊。”话落,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两副碗筷摆在两人面前,示意他们慢用。

曲一弦见他回了锅炉旁烤肉,拿起筷子跺齐,先尝了口西红柿。

西北不缺肉,缺生鲜蔬菜。难得看到满碟的西红柿,曲一弦食欲大开,连吃几口后,才想起问:“你是不是早就打好主意今晚约个人过来开小灶了?”

看管员那架势看着就是早有准备,根本不像是傅寻临时起意。

“是。”傅寻只给自己倒了酒:“怕今晚搞不定你和我换房间,安排了一出。”

曲一弦没听出弦中意,她被傅寻伺候好了五脏六腑,现在尤其好说话:“这有什么,不就是帮你应付个姜允吗,应该的。”

傅寻抿了口酒,酒烈,有些辣喉。他缓了缓,起身拿了个一次性的纸杯给曲一弦倒了杯热水。

曲一弦觉得傅寻挺上道的,又守她谈事的规矩,还体贴。

她带线时怕耽误事,滴酒不沾,比谁都克制。就是不带线,她通常也是浅杯小酌,绝不贪杯。

这回戒烟也是,说戒就戒,烟瘾上来就吃糖,绝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要是袁野有她一半的制止力,别说现在已经把烟给戒了,就是身上那层多余的肉也差不多减掉了,何愁没有女朋友?

“袁野说你不怎么碰酒,带线前三天就开始滴酒不沾,保持清醒。”傅寻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这次喝得慢,等舌尖漫开了酒香才不疾不徐地吞下去。

“嗯。这点没什么好拿出来歌颂的,我车队里的所有领队都能做到。”曲一弦夹了口花生,问:“你说项晓龙把玉佩脱手这事非同小可,怎么说?”

“前两天,我给江措留了我的联系方式。他现在人在敦煌,打听到的消息和你的一样,勾云玉佩脱手了。消息这么好打听,说明这件事,不是秘密。不止敦煌的古玩市场,勾云玉佩这种级别的尖货足以震dàng国内的古玩圈。”

也就是说,知道勾云玉佩在敦煌出了个真品的事,国内的古玩圈都知道了?

那又如何?总不能眼红项晓龙有一千万,就上赶着来违法打劫吧?

傅寻猜出她在疑惑什么,提点她:“我之前跟你提过,项晓龙另有结仇的人。”

曲一弦咬了咬筷子,问:“他跟谁结仇了?”

防他又是说一半留一半得不清不楚,她把纸杯往桌上一噔,先把话放在前面:“今晚是你说要谈事的,我也答应帮你找到项晓龙。江沅的事,我现在可以不问线索,等你把这里的事料理完了我们再计划。我让了这么多步,你要是还跟我藏着掖着,我现在就撂挑子。江湖再见就是仇人,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所以你寻思好了再开口。”

傅寻失笑。

看来前几次的不坦诚,给彼此留下了无法修补的信任危机。

他凝神,认真看了曲一弦一会,说:“之前只说一半,是因为你还不算我的人。做人做事要给自己多留点余地,这点你能理解吧?”

曲一弦勉勉qiángqiáng吐出两个字:“……能吧。”

傅寻含笑,又补充:“你既然决定参与,我也没有藏话的道理。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什么。”

这话其实有玄机。

曲一弦问的,他保证回答。那如果她没想到,或没有思考全面,他也不会主动说。如果曲一弦同意,就是默认这一点,就是傅寻有所隐瞒也不能算他故意。

主要还是傅寻之前的行为太破坏曲一弦的信任感,有些想知道的事她压根就没打算听他说。

第一盘烤肉端了上来。

一共五串,曲一弦眼也不眨地拨了四串给自己。

她咬着烤得脆香入味的羊肉,语焉不详地问:“那你先告诉我,项晓龙得罪谁了?”

“项晓龙真名叫裴于亮,他得罪的是南江放高利贷的。前几年他从南江脱身后,不见踪影。我也是今年六月底,因为勾云玉佩才发现他的行踪,知道他化名项晓龙,活动在敦煌这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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