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153)

作者:颜一弋 阅读记录

当命运这只翻云覆雨的手降临时,谁能逃过它的摆布?

一周后,林子觐妥协了,不再抗争,只想再见师父最后一面。

关阳将他推倒在地,骂道:“想见师父,就你也配?”

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雨,林子觐被推倒在雨里,因为腿伤爬不起来。他就那么坐在雨里,守在俱乐部门口。

傍晚时分,俱乐部里传来阵阵哭泣的声音,像是天堂里敲响的丧钟。

他在这声声哀鸣里,知道,师父走了。

他甚至没有办法去看一眼,像一只被世界抛弃的小兽,坐在雨中痛哭失声。

那一年他才二十三岁,明明是最好的年纪,却好像经历了别人几世都无法经历的痛苦。

回望过去,他近十年的比赛生涯,以母亲去世开始,以师父去世结束。

满身荣光的十年,谁能料到,最后却是这样惨淡收场。

那段时间俱乐部乱成一团,韩淑怡在俱乐部里忙前忙后,还要同关阳争辩,亦是举步维艰。

快天亮时,她安顿好师父后事,从俱乐部出来,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林子觐。

他浑身湿透,伤口裂开,高烧不退,惨状难以形容。

幸好俱乐部有医生,淑姐立刻请医生给他重新缝针、包扎,又让他吃了消炎药和退烧药,然后要送他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治疗。

林子觐拒绝了。

他拖着高烧的身体,忍着膝盖的剧痛,在俱乐部门口跪下,磕了三个头。

这是他给师父的送别。

他会永远记住那个叫他“小林子”的石青山,那个悉心教导他的石青山,那个给他无限关怀如父一样的石青山。

然后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回到学校。

十八岁那年,他考上了北川大学。因为练习滑板的关系,耽误了学业,不得已要推迟一年毕业。

回到学校,他才发现学校里张灯结彩,热热闹闹,五湖四海的学生和老师都汇聚在一起。

原来那一年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在北川大学举办。

那天人流本就拥挤,他拄着拐杖出行属实不太方便。跌跌撞撞地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在来往的人群中,他被推搡在地。

膝盖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他坐在地上,半垂着头,半天没能缓过来。

四周的谈话声、笑声、喧闹声,盖过了他的痛苦。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一隅,他的挣扎与无助。

“同学,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很温柔的声音,是林子觐日后反复回想起来的一段音符。

他顺着清晨的阳光看过去,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女孩的眼睛。很干净的一双眼睛,透着涤荡心灵的纯粹。

女孩穿一条白色连衣裙,胸口挂着一张铭牌,上面写着“记者证”三个大字。

她很干净,身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阳光,和他这样阴井里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孩,会对日后的他产生多么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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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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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顾夏刚刚大学毕业, 以实习记者的身份参与大学生运动会的采访。

她还没有经历后面的那么多苦难,对生活和工作都抱有极大的热情与善意。

顾夏问完,不等林子觐回应,一只秀手已经伸至面前:“同学, 我扶你起来吧。”

与她相反的是, 林子觐刚经历了人生的双重打击,对全世界都抱有恶意。

他冷漠地张口:“不需要。”

若是旁人, 见到他这副冷淡的模样, 早就懒得搭理了。但顾夏完全不在意似的, 好脾气地同他说:“好, 那你慢点。”

事实上,林子觐的确高估了自己。

他伤口疼痛, 浑身因为发烧无力, 压根站不起来。他尝试了好几次, 都以失败告终。

顾夏一直没走, 就那么站在一旁, 静静地看着他。

林子觐头一回觉得丢人, 偏偏这时候站不起来。他有些丧气, 阴着脸, 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在他第六次尝试失败后, 顾夏终于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

她伸手去扶他的手臂, “同学,别犟了。我扶你起来吧。被我扶一下, 不丢人。”

触碰到他滚烫的手臂, 她才意识到他在发烧,立刻又摸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吃药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林子觐头一偏, 躲开她的手,拄着拐杖向前走。

顾夏担心他再次被人群撞倒,坚持要护送他。

宿舍楼在学校的北面,顾夏就那么跟着他,边走边说:“这是我第一次来北川,你是北川人吗?”

林子觐低低地应了声。

顾夏又问:“你腿怎么受伤的?看上去挺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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