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谈恋爱(62)

孟斯礼没有躲,可眼底的笑色顷刻间敛得一干二净。

他微垂下眼睫,一扫,目光抬落间,握住了她的手腕。

灯下,小姑娘莹白的皮肤泛红,控诉着她刚才来时的经历,以及遭受到的暴力行为。

冯问蓝察觉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清后,心想应该是刚才在车上被绳子勒出来的。

她没当回事儿,也不希望孟斯礼当回事儿,于是试图拉下衣袖盖住。

可是孟斯礼不松手,她没办法,只能动嘴皮子,说道:“没事的,这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啦,比之前被你的领带绑好多了……”

话没说完,她的裤腿也被撩了起来。

脚腕和手腕的痕迹一样,严重的地方甚至破了皮,应该是她挣扎的时候不小心被绳子磨到了。

冯问蓝又跟着低头看了看。

发现脚腕上的伤痕后,她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伤口不感兴趣,反倒发现了其他的新大陆,语气新奇道:“咦,怎么脚腕上也有,我完全没感觉诶。这到底应该算我皮嫩还是皮厚?”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望向身边的男人,好像很想和他探讨一下这道哲学题。

然而孟斯礼的目光依然落在她的手腕上。

他垂着眼,神情疏冷,薄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说话。

原本轻松融洽的氛围一下子又被冷空气取代。

见状,冯问蓝本想找他算账的冲动顿时减退了不少。

要知道,这可是她难得占有绝对优势的时刻,只要孟斯礼尚存一丝良心,肯定会答应她提出的一切要求。

可是现在,看见孟斯礼比平时更沉默的样子,冯问蓝忽然动摇了。

他……该不会是在自责吧?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种充满人性光辉的情感会出现在孟斯礼的身上,但,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觉得今天的事错全在他,她要怎么开导他?

冯问蓝犯难了,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最后发现好像没办法开导。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因他而起,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不可能改变得了这个事实。

就算她说再多句“这不怪你”“我真的没事”之类的安慰也无济于事。

既然没有办法开导,那就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于是冯问蓝将魔爪伸向了他的耳朵。

她想,造物主对于好看的人似乎总是格外偏心,就像是生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于是创造他的时候,倾尽一切美好。

他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看。

就连耳廓都精致得仿佛是美玉雕刻,被头顶的暖光灯一照,如同陈列在博物馆的珍贵藏品。

冯问蓝一边欣赏,一边不带任何挑.逗情.欲的性质,轻轻揉了揉。

嘴里还在振振有词道:“我在网上看见说啊,狗狗的耳朵上有一个神经分支网络,会释放一种叫内啡肽的快乐荷尔蒙,只要轻轻揉一揉捏一捏它的耳朵,狗狗就会感到开心放松。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冯问蓝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一只狗。

一只正在闷闷不乐的大狗狗。

闻言,孟斯礼睫毛轻动。

虽然他还是没有抬头看她,但终于不再像一座雕塑。

他的指腹在她的手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好一会儿,孟斯礼才重新开口说话,嗓音低沉,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一听这话,冯问蓝放下手。

她没有急着回答,歪着头,探去看他的脸。

孟斯礼避无可避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亮晶晶的,如同初春的海洋般,无限包容,充满生生不息的力量,以及对他满满的信任。

在和他视线交汇后,她弯了弯双眼,朝气明朗的声音没有被折损分毫:“就算有下次,你也会及时赶来救我的,对吧?”

孟斯礼眼神微敛,不言不语地就这样看着她。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可冯问蓝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没有理由。

于是她勾起他的小手指,走流程似的念完“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后,快速终结了这个话题:“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不准再想着了啊,要不然会害得我也一直想。这种不好的记忆我们应该尽快删除才对,干嘛一直留着占大脑内存啊。”

空气沉默。

冯问蓝“……”

怎么还不说话。

她变脸了,两根食指支起孟斯礼不开心的嘴角,拧着眉,恶狠狠地威胁道:“快点说‘好’!”

大概是她凶起来的样子很有威慑力。

这回孟斯礼很听话,乖乖应道:“好。”

冯问蓝满意放手。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觉得真正杜绝这种事再次发生的关键在于,纠正一些人错误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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