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电话拨打了张闻亿的电话，对方却一直在通话中。

“怎么了？他不接电话吗？”苏瑶看见沈慕彦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不禁露出了焦躁地神色，“现在已经下班了，我估计他们可能也不看工作手机了吧。”

沈慕彦摇摇头，“应该不是的，他一直在忙线，我猜零售方应该都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果然，等过了十分钟之后，张闻亿的电话打了回来，“老板，我可太难了，从刚才到现在电话都没有停过，你们去工厂那边问得怎么样了？”

他顿了顿，语气暴躁，“我一个下午都快被骂成孙子，突然有好多的人联系各个零售店说用了我们的产品过敏，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把那些截图发我看一下。”沈慕彦说着打开电脑，“你就发在工作群里，我来看下。”

“好。”张闻亿说着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工作群的消息滴滴滴响个不停，苏瑶将消息点开，无一例外是各种或轻或重的过敏图片，每张都不一样，但是提出的诉求差不多的：需要退货加医药费赔偿，同时需要商家下架这款商品，不然就找渠道进行曝光。

“好奇怪啊？”她一张张拖动着聊天记录，“不管是消费者、还是职业打假人，他们的诉求应该都是钱，怎么会要求下架商品呢？”

因为按照消费者的思路，在碰到类似的问题之后应该先是质疑货品的真假，其次才是要求退货，或者要求赔偿，一般不会涉及到下架产品链接。

看着如此一致的口径，她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应该是真的有人要搞我们吧？老板，最近和我们争的防晒有哪几个牌子，我去看看数据，看看能不能看出来是哪个想来搞我们。”

没想到沈慕彦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淡漠地看着冰冷的数据，然后轻轻开口，“苏瑶，已经晚了，你先回去吧。”

“啊？这都这样了，我怎么回去啊我！”苏瑶皱起眉头，“你怎么？是怕我问你要加班费吗？！我不收你加班费。”

沈慕彦：“......”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告诉你结果。”

苏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应了，“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她拎起包，最后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沈慕彦，“你也早点回去，这个事情也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你不要熬太晚。”

“嗯，我知道。”沈慕彦点点头，“你回去吧。”

看到苏瑶背着包走出公司大门之后，他表情变冷，然后拿出了自己的电话，翻了翻号码簿之后找到了那个名字。

在长久的嘀声之后，那边接通了电话，“沈慕彦，”女生低哑，声音放得极轻，又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你知道来服软了？”

沈慕彦语气淡淡，“所以是你找人做的。”

“我可没这么说。”JOYCE轻轻地笑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慕彦，我只是问你，你是不是知道来服软了？”

“你想怎么样？”他问道，“你现在这么搞，这个品搞死了你就算拿到独家平台代理权又能怎么样？一个废品的代理权你也想要么？”

“怎么会呢，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趴下的。现在的情况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我还可以帮你搞定呢，”她再次变成了一副暧昧的神色，“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看好你。不过嘛。”

“如果继续发展下去，那我就是想帮都没有办法了。所以，”她顿了一顿，“你要不要答应我。”

沈慕彦表面上不动声色，握住手机的手却是青筋毕露，指尖发白，“某音的独家代理？”

“怎么会呢？”JOYCE轻哼了一声，“那是什么时候的条件了，现在早就变了，某音的独家代理权加上情侣账号，帮你搞定这件事多难啊，我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不可能。”他一口拒绝。

“你真的以为我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吗？”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变得刻薄又带着嘲弄，“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我是在通知你，最后一个拯救你的机会，不过既然你这么不知趣，我也就没有办法。”

“想和我拍情侣账号的小博主多的数都数不完，你以为你是什么？”她笑了起来，“我只是看中了你的商业价值，你以为呢？我是陈以诺的小傻子女朋友吗？傻乎乎的因为喜欢就对你死心塌地啊？不要搞笑了。好了，我还有事，挂了。”

“你——”

电话被挂断，只剩下了嘟嘟嘟嘟的声音。

过了好久，沈慕彦才放下手中的手机，上面早就沾满汗液，变得滑腻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