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式恋人(146)
在苹婆岛休养的日子,苏映景会亲手替老爷车打蜡,精心保养,让老物历久弥新,照着月光,散发莹润的亮。
曾经,年轻的丈夫载着妻女,一路欢声笑语,登上渡船,返回不周山的故乡。
苹婆开花,遍布海岛,花萼粉红,一串串粉雕玉琢,小巧玲珑,细路女在车窗上画出一颗桃心,她讲我爱爹地同妈咪。
纵然故人已去,岁月留痕,印刻在生命里,谁都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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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周已至尾声,苹婆岛的最后一日,蒋洁准备好一堆海岛特产,自然风干的淡菜(海虹),装箱打包,让他们带回,后备箱都塞满。
苏映景讲:“若是钟意呢个口味,就给你们快递去南洲府。”
苏蕤问老窦,“是不是包邮?”
苏映景大笑,“包邮。”
日落时分,一班后生仔骑着机车经过,阿灿停在苏家门口,叫曳哥,同他们讲收到线报,“东海岸入夜有荧光海,来睇睇苹婆岛的奇观,不可错过。”
苏蕤同曳东屿分分钟更换沙滩凉鞋,“去阿去阿~”
两人出门就去拉波子的车门,拉不开,曳东屿回头喊:“大佬!开门阿,大佬?”
只见曳西疆姗姗来迟,手上提着两个头盔。
曳东屿错愕地盯住他,“做乜嘢?”
曳西疆早年骑车出过事故,禁驾多年。
他拿出机车钥匙,骑上苏映景日常出行的绵羊机车,拍拍头盔,递给傻站一边的细妹,笑讲:“上车。”
苏蕤笑得合不拢嘴。
曳西疆替她戴好头盔,检查一遍,让她跨坐在自己身后,并交待,“搂紧我的腰,OK?”
“别人搂过?”她很计较。
他爱她的计较,“……你是头個。”
“不准有第二个。”
“你说没有就没有。”
阿灿载着曳东屿,曳西疆载着细妹,穿行在海岛环路,不知是边个(谁)的机车公放超大声,沿途都能听见一首粤语歌声。
甜蜜地与爱人,风里飞奔,
高声欢呼你有情,不枉这生。
一声你愿意,
一声我愿意,
惊天爱再没遗憾。
……
漫天云霞,赤红遍染,映在头盔玻面,她总是遗憾错过他的青春,他便让她没有遗憾,岁月燃情,少年载着意中人,驶向如梦远方。
*
据说苹婆岛的荧光海,有缘人才能得见,绵延整个海岸线,乡亲讲这是海神的蓝眼泪。
苏蕤脱掉鞋,拉着曳西疆一起,赤脚踩入浅浪,激发荧光闪闪,似碎钻撒进大海,星辰坠入人间。
玩的太疯,一个趔趄,连同曳西疆一齐跌进浅浪里,也不起身,搂住对方亲吻,不再刻意避嫌,大方承认对方就是那个对的人。
阿灿讲自己被惊到,问曳东屿什么情况?
曳东屿撑個懒腰,“我忘记给你讲啊,suri呢,是细妹,也是我阿嫂。”
浓云翻涌,海岛说变天就变天,骤降一场瓢泼大雨,避也避不掉,反正已湿身,苏蕤讲:“那就淋雨骑回去。”
曳西疆默了一秒,温柔拒绝,“不行,不安全。”
曳东屿不自然地捂嘴,细妹不知道,当年大佬在德意志出车祸,就是一个大雨天。
阿灿提议就近避雨,领他们跑去东岸散居的民宅,遇上一家铺头,售卖菜脯粒煎蛋,一行人入店,既暖了胃,又避了雨。
天色已晚,雨势减小,曳东屿本想讲再等等,曳西疆替苏蕤戴好头盔,“无事,走吧。”
寒夜湿冷,前路崎岖,暗淡无光,德意志的那个夜晚,只一瞬间,仿佛抽空身体里所有的能量。
恍惚,失望,以至于事过经年,都难以忘记,一直是曳西疆不愿提及的回忆。
今夜如此不同。
苏蕤在后座,搂紧他的腰,输入源源不断的温暖,他有了她,内心安稳。
雨夜里,荧光海岸的光亮,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
曳西疆提前同苏映景通过电话,回到苏宅,时间已晚,苏父与蒋洁已经睡下.
曳西疆提醒明日一早返城,让苏蕤搞快洗漱,早点睡。
刚回房,曳西疆漱完口,就接到细妹的求助热线,她讲:“不出热水,不知哪里有问题。”
曳西疆换件T恤,轻轻出门,去到细妹房间,进到盥洗间查看热水器,目测正常,以手机打光,靠近查看进水口,“进水阀的问题。”
“嗯,我知道。”
?
曳西疆回首,苏蕤坐在浴缸边缘,睇着他,身上湿衫都未换,一脸狡黠,“我关的。”
曳西疆将阀门拧开,揉了她的脑袋,“闹什么?快冲凉。”
苏蕤顺势抱住他,下巴磕在男人紧实的小腹,抬头,“我好像重感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