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踏枝+番外(229)

拂满一惊,也扭头看他。

方才分明瞧见那刀从他脖子上抹下去的,怎么会没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好像穿了盔甲似的。”他左摸摸右摸摸,无辜地看着拂满道,“这可不算我骗你,是因为……”

“呜。”不等他再说什么,拂满跳起来就抱住了他,哭得嚎啕,“吓,吓死我了呜——”

“不哭不哭。”赵燕宁有些欣喜又有些手足无措,“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啊。”

沈岐远后退半步,也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问他在这凡间有什么遗憾的事,那一定是没能保住拂满和燕宁的家人,今日能亡羊补牢,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宽慰。

拂满的哭声太痛了,听得人都忍不住跟着眼眶发酸,他别过头去等着,等两人情绪平息了再将他们送回城。

“安国公府的案子,我会亲自去查。”沈岐远道,“你们可以住到宗正别苑去,那里是安全的。”

拂满怔忪地听着,半晌之后才低声道:“谢谢。”

背脊一僵,沈岐远有些惭愧地捏了捏缰绳:“分内之事,有什么好谢的。”

拂满摇头,她知道沈大人一直被王公贵族们忌惮,将已经被圣上定下的案子再重新翻出来,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大可不管的,完全是为了保住他们二人的性命才开这个口。

赵燕宁瞧着气氛有些沉重,便吊儿郎当地开口:“这下不用离开临安了,我回去要先说掌柜的一顿,今日我和拂满要走,她竟连留都不留一下,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沈岐远闻言,神色轻松了些:“你说得过她?”

“说她是说得过。”看向拂满,他唏嘘摇头,“这位就不一定了。”

哪回她不是护着柳如意跟护什么似的,没少翻他白眼。

拂满肿着眼睛笑了笑。

这一顿哭下来,心里好像彻底轻松了。

沉重又夹杂美好的回忆是一块巨大的宝石,珍贵是珍贵的,却不能每天抱着过日子。

“我,我要回去,回去跟她说话。”拂满小声道。

赵燕宁捋了捋袖子:“等我算完账你再上。”

在酒楼里这么久了,不说鞠躬尽瘁,他也算尽职尽责,结果走的时候柳如意还让他快滚?燕宁很是不服气,一下车就直冲到柜台前,朝着里头站着的人就吼:“我又滚回来了!”

如意站在柜台里,眼皮都没抬:“回来得正好,这笔账我怎么看都是你算错了,过来好生瞧瞧,你是不是忙着做别的事,这儿就糊弄我呢?”

第178章 玩弄

赵燕宁气得跳脚:“掌柜的,说话凭良心,我算账什么时候错过!”

说着就跑过去翻账本,一边翻一边骂骂咧咧:“一定是你哪里弄错了,这册子就不是这个月的。青衣呢?青衣!我不在你就不做事儿了是不是!”

拂满跟着站进去,略略有些无措。

两人走的时候就没怎么说清楚情况,回来得更是突然,换作任何一个掌柜的,都应该会生气。

她连连看了如意好几眼,见她懒洋洋地倚在柜台里没有回视,心里就更沉了些。手上绞着衣袖,都快绞成布球了。

沈岐远在她身后进门来,只往里头瞥了一眼就道:“去谢谢你们掌柜的吧。”

拂满困惑地回头看他:难道先谢一句,她就会消气了?

“她压根就没有生气。”沈岐远摇头,“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了。”

不然也不会把太上真君的软猬甲讹过来套在了赵燕宁身上。

唏嘘地走向大堂里正在啃鸡腿的太上真君,沈岐远敲了敲桌沿:“九重天上不是不沾荤腥?”

太上真君满嘴是油,乐呵呵地道:“天条里可没这一条,荤素都是生灵,吃什么不一样?再说了,九重天上不吃是因为没有,不是因为不能。”

沈岐远:“……”

抬头看向面前这人,太上真君抹了抹胡须:“你怎么用这般眼神看我。”

面前这人和蔼地道:“无别事,我就是在想,您怎么就把那么贵重的软猬甲随手给人了。”

“也不算随手。”太上真君认真地道,“柳掌柜换给了我十只烧鸡,并着能在这酒楼里住半个月。”

沈岐远忍不住鼓掌:“妙啊,下回再有这样的买卖,真君知会我一声可好?”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坑了,太上真君扁了扁嘴。不过他很快就看开了:“用在那个好心的姑娘身上也不算亏。”

他一眼就能瞧见花拂满印堂发黑,最近必定有杀身之祸,不过出门一趟回来,软猬甲套在赵燕宁身上,花拂满印堂的黑色没了,必定已经是被化解了。

大度地摆摆手,太上真君继续啃鸡腿:“不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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