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警察准备将徐瑞阳带走的时候, 他突然上前一步, 愤怒地抓住徐瑞阳的肩膀：“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他妈的, 你这个疯子！快放开老子！”

徐瑞阳吓了一跳，肩膀的骨头几乎错位，疼得他呲牙咧嘴，不由开始挣扎。

可他的力气哪里是林宗远的对手？越挣扎肩膀越疼，一时竟恨不得让警察赶快把自己带走。

“这位同志，不要冲动，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们。”

做了这么些年的警察，什么样的案件和犯人没有见过？有时候打眼一瞧，也能观察个七七八八。

单看面相，徐瑞阳体态畏缩，眼神躲闪，对于他们的问题避而不谈，只会嚷嚷自己无罪，一看便知道在撒谎。

而林宗远浓眉大眼，一身凌然正气，更加让人信服。

警察们虽然厌恶徐瑞阳之流，但也不能放任打架斗殴，于是便说：“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会给你做主。”

“真的？”

林宗远不相信地看着他们，眼睛里隐隐有些警惕。

年纪较大的那位警察不由挺胸抬头：“我们人民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

“那好吧，我告诉你们，但你们不要到处说。”林宗远退步，似乎想到什么，他满脸不堪忍受，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屈辱：“上次他在安大浴室偷拍我学长的照片，必须删掉！”

林宗远人长得高大，声音也格外大，这一吼，走廊里全部都是回音。

“原来是个惯犯！”

“天啊，不仅偷拍女生，还偷拍男生！”

不知道怎么，听到这个事情后，原本惶惶不安，担心自己被偷拍的女学员，居然出奇地镇定下来。

大概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生物。

喜欢和人攀比，就连苦难，也是如此。

当看到比自己惨的人时，忽然觉得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好像也不是难以忍受。

徐瑞阳一脸便.秘：“卧槽，老子什么时候拍过你学长！”

林宗远冷笑：“运动会之前，在浴室门口，左边数第三排，你偷拍的我那位学长姓薛……还需要我说的更仔细么？”

他寸步不让，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条理清晰，很容易就让在场的大部分人相信。

运动会之前，姓薛。

徐瑞阳脸色变了变，他的确试图偷拍过薛定恩，但当时只是觉得名人洗澡的照片，会有人愿意出大价钱购买——然而放在其他人的眼中，便是林宗远猜中真相，让他慌了。

“警察同志，我申请查他的物品！”

卢浣站出来：“这种无线针孔摄像头，没有储存，信号接收范围非常有限，所以另一半设备肯定也在俱乐部内。”

“你认识这种摄像头？”

“我们公司是做新媒体的，有些时候为了拍摄不穿帮，需要这种超微型摄像机。”

警察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在俱乐部经理的配合之下，尽可能搜索另一半设备。

也不知道是徐瑞阳太过自信，还是没来得及转移，几乎没费多少力气，警察就在他的包里搜到了物证。

仔细查看，里面不仅有这几天拍摄的视频，甚至还有其他一些涉及他人隐私的犯罪记录。

这下子，人证物证齐全，徐瑞阳再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他脸色灰白，双腿颤颤几乎站不住，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

临走前，老警察特意表扬了卢浣和林宗远，说他们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要给他们颁发锦旗。

卢浣想象着自己站在一群人中间、举着大红金字旗尬笑的样子，打了个寒颤：“不用了不用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嗐，别客气，到时候咱们再拍个照，让其他市民也学习你们的良好品质。”

卢浣：“……”

就这样，两人也跟着去了警察局。

到了地方，徐瑞阳被带去审讯，卢浣和林宗远暂时没有事情，遂到门口等待。

街对面，是一排排老旧的居民楼，警察局处于尽头，外墙挂着一条掉色的横幅，墙皮经风吹雨打，窣窣往下掉，即便如此，也如一座大钟，镇守着附近的安宁。

门口有一棵银杏树，十月的叶子已经金黄，一扇扇挂在树枝，卢浣抬眼看向站在身前的林宗远，伸手从后面勾住他的食指。

“喂。”

她喊他。

“别生气了，我错了。”

林宗远回头，抿着唇，蹙着眉，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

卢浣当即就有些怂了，她晃了晃他的手指，撒娇：“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的，你最近那么忙，这不是怕打扰到你……”

“那姐姐想过有多危险吗。”

“额，有我和孙萌两个人，就算打不过，也还可以逃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