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残存的理智只来得及控制自己避开白鹿的动脉血管。

还是没逃掉被啃一口命运的法杖鹿：“……”

粘稠的鲜血顺着皮毛滴滴答答淌落在地上，白鹿微闭着眼，纤长的睫毛不断地抖动着。

没有剧痛，伤口处反而不断地传来一股酥麻的触感，有些痒，盖过了些微失血的不适。

任由自己被叼住最脆弱的脖子，它一声不吭，甚至尽力压抑住喘息的声响。

温热的血浆流入口中，理智也逐渐回笼，赵清写的瞳孔终于聚焦了一些。

但这并不足以让她有精力控制自己的齿爪停下。

比之前吟唱的治愈术还要芬芳的香气将赵清写浸没，她虚脱到麻木的精神世界像是被彻底丢入一整片蔓草生长的花园，无尽的快感和如电流一样掠过神经末梢，僵硬冰冷的四肢百骸被温暖充斥。

赵清写仿佛拼命吸水的海绵，不断大口地吞咽着，兔耳朵因为兴奋和愉悦而左右摇动。

“啊！”

花纹和红光全部被收回体内，赵清写一下子停住嘴，像是刚睡醒般眨眨眼。

她的精神值和生命值都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几乎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然而另一边……

赵清写慌乱地抹掉嘴巴边上的血迹，两只作案现场似的兔爪环住法杖鹿，她干咳一声，“法杖君，你还好吗？”

听到唤声，法杖鹿幽幽睁开眼，意有所指的小眼神儿看向赵清写，“有样学样，是吧？”

赵清写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它在说当时吸她的血建立契约的事情。

“还行，不至于成鹿干。”法杖说到这忽然砸吧了下嘴，想起现世里和赵清写一起看的吃播节目，忽然转移话题，“你说，鹿肉好吃吗？”

“？”

太奇怪了，不要顶着动物本体说眼馋自己的话！

法杖鹿没再吱声，撑起身，唤出藤蔓缠绕上自己的肩背。

淡绿色的汁液滴落在伤口上，这只对自己有用的治愈能力让它的样子勉强看起来不再是那么狰狞。

长了一口狼牙的兔子倒是小胃口，顶多伤口深了点，流得血多了点。

“刚才我是不是险些失控。”

赵清写注视法杖鹿来回折腾，轻叹口气，抬爪扶额，一不留神又将血蹭了些到毛毛上。

接连发动太多精神类特技，又在快要接近极限时收纳个庞然大物，赵清写也没有能力阻拦住疯狂下降的理智。

有的玩家理智清零是变白痴，但今天看来，她要是清零了，可能会沦为一个走哪儿轰哪儿的人形炸弹。

很难说哪个更好一些。

赵清写打开面板，和法杖鹿一起看过去，“这个【幽狼】融入进我的第二异能之中，成为了和【无声恐惧】同一级的能力，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原本只觉得双异能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伏笔，结果现在看来，组成这个异能力家庭的成员，个数还会增长。”

这个规律并不难找出。赵清写略微垂下目光，听到法杖鹿搓了下前蹄，“你亲手杀掉其他异能者，就可以获得他们的能力。”

赵清写不置可否。

还在副本之中，周围没有他人，赵清写抓紧时间稍作尝试。

绒白的兔毛被银灰色的皮毛代替，赵清写抬起幽冷的狼瞳，稍微活动了下更为修长矫健的四肢，来回实验，最后保持她最顺手的半兽化形态。

狼女甩了下蓬松的尾巴，右爪突然自斜上方划下，爪击划破空气，不需近身就在墙壁上轻松留下痕迹。

“兽类异能好像有点难开发。”

赵清写很快意识到其他问题，“第一异能【物理超度】还能同时使用，但【无声恐惧】却暂时不行。这就是‘同级相争’吗？”

她收回异能，又变成了浑身沾血的兔子。

法杖鹿一直不声不响地看着她，直到此时才出声道：“如果异能增加的原理真是这样，你会为了获取更多的异能而不断猎杀其他玩家吗？”

赵清写停下了动作，抬起眼直视对方。

法杖问得声音很轻，但并没有刻意模糊什么词句。

赵清写听得清楚，她回答得同样也不假思索：

“异能从来不是决定一个玩家上限的唯一因素，为什么要为了追求更多的能力去疯狂杀人呢？我是赵清写，又不是打印机。”

赵清写顿了顿，“不过，要是想杀我的仇家多了，那大概就没办法了。毕竟这种吸收看起来是被动的——我正当防卫，然后有掉落技能书的小怪送上门，我肯定要不好意思地收下，你说对吧？”

法杖鹿发出一声奇怪的动静，赵清写分辨了下，才听出它在用鹿的声音发笑。

没有说话，它走过去低头用鹿角轻蹭赵清写的兔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