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凶萌(46)

作者:雷恩那 阅读记录

「配合什麽?」真心无辜。

「配合说谎」这四字险些溜出口 ,安志媛生生忍住。

要调教,绝对需要好好调教,她顿觉「瘦弱纤细」的肩上担负重责大任。

当真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境界,男朋友是她自己挑的,各人造业各人担,她……她担!

这一边,望着骏马背上小动作频频、互动热烈的一对男女,为着承受太多恩情而觉不安的魏娘子不禁掩唇笑了。

是啊,是一家人,魏娘子心中感慨万千。

家是最不讲世俗常规的地方,家人是如此奇妙的存在,没有血缘牵绊却具深深的缘分,少溪村竹篱笆家屋的一家子,是最最真实的一家人。

她释怀了,望着儿子回眸的笑脸以及老人家假哭的表情,她笑得特别开怀。

坏事来得太快,快到雍天牧无法出手阻下。

黄花坡集市东边的缓坡地有成排木桩供人拴牛马驴等坐骑或驮兽,亦有木制水槽供牲畜饮水,若要停板车或马车则要拉到稍远的另一头。

雍天牧甫将安志媛抱下马背,姑娘家笑着跟他交代了声便朝要拉板车到不远处停放的家人奔去。

他亲眼见她小跑赶上自家的老驴板车,还不知笑着跟少年说些什麽,他暂且收回视线,牵着坐骑往水槽那儿去,待马匹饮过水,才要将缰绳套好,他背脊陡凛,忽觉有异,此时不远处便传出骚动。

他立即赶去,迅速穿过围观百姓,只见安老爹和魏小禾皆倒在草地上,魏娘子扑在一老一少间顾此失彼急得不得了,安志媛不见踪影。

「阿娘,咱没事……」魏小禾展开蜷曲姿态的身躯,见雍天牧就在眼前,他把抢在怀中之物递出,道:「几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把元元姊抢走了,那个负责断後的被小爷出其不意拔匕首刺中脚板,我夺了他的靴……」

匕首是雍天牧所赠,这段时间少年没少缠着他习武,雍天牧一天就教他一招,以小巧腾挪为主,不练气,仅有招式对打,未料今日遇险还能伤敌。

锦靴上特有的云头绣纹,雍天牧一眼便认出。

南雍王庭禁卫军。

他脸色陡变,抿唇不语,抓在手中的锦靴头顿成斋粉,随即朝少年所指的方向追击而去。

哨音锐长,未及拴住的坐骑听令追来,但还远远落後他一段距离。

骏马赶上来时,雍天牧已追踪到在黄花坡集市边动手劫人的几个黑衣人。

他在林中与他们交上手,一察觉安志媛不在他们手中,他不再浪费时间逼问,下手毫不留情,几息间便将黑衣人尽数了结。

卫首大人训练出来的人,明面上领的是王庭禁卫军职衔,暗中却不知有多少是同他一样的隐棋杀手,他太清楚这一群人在转换与接手「货物」上能干得如何流畅隐密。

他迟了一步,他要的人便不知所踪。

持着从黑衣人手中夺来的长刀,鲜血从刀尖滴进土里,阳光从枝橙间筛落形成道道光束,伫足在数条屍身中的他浴在金阳下,他周身镶着点点辉芒,如此明亮,一股寒意却从脚底直窜上来,占据他整个胸中。

错。

他大错特错,他没有失去她。

他知道她落在谁人手里。

能驱使这批黑衣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劫走,这位始作俑者若非南雍至高无上的国主,便是国主最信任的卫首大人。

除这两者,不可能再有其他。

从夏季到秋时,他未曾回内廷宫中住所,几次隐棋的人扮成寻常百姓现身安家茶棚,绅有所觉察却不曾揭穿,只当是父王与卫首大人欲确认他的动向,这般遣人明里暗里的监视,从许久以前就开始,他早已惯然,不以为意。

这些年亦学会一事,他就任由隐棋去看,再将他的事一 一上报,父王与卫首大人清楚他的一举一动,安心了,便不过问他的行踪来去。

他懒得跟隐棋们玩什麽你追我躲的游戏,所以这一次出宫亦是如此。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

以往他心中无谁,空空如也,对任何事任何人皆不在乎,那些人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对他提防不高,毕竟诸事漠然的他才是寻常的他。

可如今他心里住了人,因喜爱的心思,胸中如火欲焚,是他太欠琢磨、彻底疏忽,那犹如大火燎原的动情被窥探了去,想是这样的改变惊动某些人,是他的轻忽将姑娘家置於险地。

发疼的脑门在厘清这一切後,巨痛仍在脑中爆发。

这样很好。

他急需这一切痛楚,肉体的疼痛能令神识加倍清明,他需保持绝对的清醒。

迷踪的五感终於回归,鼻中再次充斥泛甜的血腥气味。

他很好,非常之好,眼神微定,发现自己一手持刀、另一手血淋淋地正抓着一颗像似心脏的鲜红玩意儿,缓缓将头抬高,脑中疼痛欲裂,面上却不自觉露出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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