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看着他的表情。

心想着他还挺傲娇啊，又想让她知道，又一副我不说你自己猜的模样，神神秘秘的。

“行，我摊牌了。”黎雪走过去轻轻抱住他，“是你，肯定是你。”

韩司穆也矮身抱着她，笑道：“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不是我说的。”

黎雪顺了他的意思，“好好好，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她将他抱得更紧。

男人身上的温热，还有一股混着淡淡药水味道的体香，都好让人迷恋和沉醉。

她抱着他的腰，埋进他的胸膛里低声问：“干嘛不在自己的名字中选一个字署名啊？让我大海捞针一样，找了你那么久都找不到。”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知道。”

韩司穆闷声道：“那晚，其实我看到了你，还看到林立儒抱了你，所以我就以为你们俩是情侣。”

“那时我就觉得，我本不该出现的，也不该再去关注你的生活，但是看到了还是会觉得心痛。”

黎雪听着鼻子一酸，“傻的吗？既然以为我谈了恋爱，你怎么还给别人的女朋友送钱呀？”

“我不忍心看到你这么伤心。”

他搂紧了她。

“爱一个人，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的。”

想起见到裴恒衍那晚，听着黎雪解释说“立”是她一个很重要的人，帮了她很多。

说这话时，小姑娘满脸感激，是从心里头绽放的笑意。

那一瞬间，韩司穆是嫉妒的。

甚至暗暗地去查过。

结果顺藤摸瓜地，查到了一个名字，又那么巧合的，看到那个名字上有一个“立”字。

他不敢再查了，生怕查下去，会让自己不高兴，也会让黎雪不高兴。

想着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人，曾经和黎雪可能发生过的点滴，韩司穆就感觉心头钝痛。

哪怕是用酒精，也无法让自己麻痹放松下来。

可是酒醒之后，他依然选择相信黎雪的那句话——

他是她的初恋。

韩初恋。

直到今天早上，他终于忍不住想要继续往下查。

查到黎雪因为合同漏洞被人钻了空子，回款全无；

查到林立儒作为合伙人，却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查到他们三年来，毫无在一起的迹象，除了那次看到的拥抱。

查到林立儒背信弃义后，黎雪收到了匿名投资，一周后就将公司名字改成了“立”，还将助学贷款给还上了。

而那笔投资款所汇的出处，正好显示着他好久没用的银行账号。

下方。

留言/署名：立。

韩司穆看着面前的账号，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啊......

还有这么一茬子的事呢。

金额他记得，汇入公司记得，汇出的账号他也记得，唯独不记得自己还留了个言。

所以，他这是自己跟自己生气？

明明小姑娘已经将她放在心上，还放了那么多年。

结果到头来就因为自己忘记了那条留言，还吃醋了那么多天。

“......”

不想面对。

可心里头又慢慢被一股巨大的欣喜占据，密密麻麻的，将多日缠绕在心口的郁气驱散。

最后化作一颗甜糖。

望着黎雪那张净透柔白的小脸，虽然化了妆，眼线妩媚勾人地拉长，气质早已不像当年那般青涩，身上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风情。

但在他的眼中，她从未改变。

黎雪在他怀里动了动，声音软软的，“韩司穆，你怎么这么好？”

韩司穆也笑，用唇往她耳廓上啄吻了一下，“这么感动呀？”

她往他胸口蹭了蹭，“嗯，特别特别感动，你怎么这么好？”

是真的不敢相信。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的人，而这个人刚好就在她身边。

有一句话说得真对。

——“或许从前或现在，你过得可能不太好，但也许这是上天在给你积攒着运气，就等着哪天帮你兑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遇到他，真的花光了平生所有运气。

桌上烧茶的水壶慢慢开了，氤氲水汽在半空中蒸腾，茶包打开，茶香也渐渐飘散在半空中。

韩司穆拉着黎雪坐下，又将空调调低一档，风口打上，将她从冷气降落的地方拉到旁边。

黎雪往头顶出风口看了眼，搂着他的手臂蹭了蹭，“你身上还有伤呢，不怕感冒啊？”

男人将泡好的茶放到她面前，又拿出了一碟配茶小零食，“我是男人，受了伤也是你男人。”

她挨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热度。

“对了，”他道，“后天是你的生日。”

韩司穆蹭了蹭她的眼尾，“想要什么礼物？”

黎雪托着腮，勾着眼尾看他，“想要特别点的，无价的，我喜欢的，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