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失望的次数太多，多到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但南壹壹想，只要能让天上的萧棠欣慰，只要能好起来一点点，就算不辜负了所有人的好。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攒住了破土而出那一瞬间的倔强力道。

南壹壹的重新开口，却是谁都料想不到的场景。

消声匿迹很久的李示出现了，那个强.奸犯的女儿，那个精神病人。在萧悯罕见不在家的某个寻常下午，按响了林都苑的门铃。

九月这天，萧悯回家时的夜里，天际的月亮已经异常的滚圆透亮。

他在白天回自己家跟父母吃了顿中秋团圆饭，顺便替南壹壹去看望南君孑，后又被张昀理拽去工作室送了点礼品。

他把所有的事情攒在一天完成，就是想在南壹壹晚餐的时候赶回来，没成想还是耽误的晚了点。两人的微信聊天停在下午14：55。

萧悯：【刚吃完饭】

萧悯：【现在准备去看南叔叔】

萧悯：【得去一趟工作室】

……

而南壹壹只回复了一条，在下午的14：55分，她说：【我睡了，你别打电话吵我】

萧悯没多想，早已习惯了她白天贪睡：【乖乖睡，醒了哥哥就到家了。】

男人的车开的极快，光是知道家里有个小姑娘，萧悯的心间便涌上一股热烫的满足。

男人看了眼副驾，骨相里的冷毅瘦削便不自觉减轻了邪佞煞气。

他临走时嘱咐：“乖乖在家，晚上回来给壹壹带月饼。”

南壹壹那时笑地甜蜜温软，给他的便利贴上写：

【要吃咸蛋黄的。还要吃抹茶，玫瑰，豆沙，黑芝麻，紫薯……但是咸蛋黄要两个。】

女孩的要求任性又无理，但萧悯只是纵容地挑了挑眉：“好。”

她抱了抱他。

南壹壹有些浪漫天赋，模仿电影里的桥段，生涩地送了他一个告别吻。

萧悯霸道地要求说，他回来时还得要有一个吻才行。

他回到家时，屋内陈设的一切与往常无异，南壹壹房门是半开着的，里面缓缓渗出暖光。

萧悯先将自己挑的私房月饼放到冰箱里，顺便洗了把脸才去找她。

他猜，小姑娘总是怕羞的……

……

萧悯看起来沉稳极了，却在做笔录时不受控制地拼凑起那些毫无规律的零碎片段，他的腿似乎已经失去麻感，高大的身躯在起身的一刹那竟然恍惚间踉跄了一下。

年轻警官眼疾手快的扶稳他：“小心点。”

“没事。”

赵警官也算是他们的老熟人了，“你先回家等消息，不用太担心。”，他说：“经过情报组研判，李示暂时不会伤害你妹妹的性命，我们会尽全力救人。”

萧悯的眸含射出肃杀般的死寂，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与世隔绝的阴冷模样：“我杀过人。”

“我知道，过失杀人罪。”，赵警官不免觉得惋惜：“年轻人凡事不要冲——”

萧悯轻哂一声，淬了毒的黑雾化在了男人悠悠的语调：“她如果出事，这次……就不是过失了。”

年轻警察觉得后脊抖了一下，看向他师傅，赵警官也在此时蹙起了眉峰，威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法律会制裁犯罪分子！”

多大的胆子？在警察局口出狂言？

萧悯一点没被震慑到，他对一切都置若罔闻，仿佛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凉薄散漫：“记得来抓我……赵警官。”

“我萧悯，一定服从审判。”

——

眉心不时滴落一珠凉意，而后缓慢又清晰的浸润于皮肤肌理。

南壹壹不知被这样断续的水珠耗了多久。她只知道，高度紧绷的神经，快断了。

她今天，应该是等不到萧悯了。

会死在这儿的吧……

妈妈，我好想你。

“据说这种刑罚，可以把人折磨至死呢……但我还不想让你死，南壹壹。”，李示将女孩口腔中细小的石块一颗一颗拨出来，带着满意的微笑。

南壹壹的唇角被划破，李示帮她抹了血迹，却在下一秒又对准伤口处狠撕了一把，“哈哈哈哈哈哈！真嫩啊……”

望着女孩无力的呜咽绝望，李示满脸都是疯狂：“你真漂亮，怪不得我爸爸当年要抓你回来。连我见了都嫉妒，你是他上.过那么多女孩里，看起来最美的一个……”

南壹壹下颌骨被捏的生疼，李示沉迷于欣赏她的无助：“那晚本该是你，是我跟爸爸求情，说想要你陪我玩个游戏，这算不算是救了你一命？”

南壹壹握紧了拳，一节指腹扣挂住腕上佛珠。指甲要嵌进肉里，她必须保持清醒！

“谁能想到第二天警察来了啊……”，李示的语调骤然凶残地升高：“你可真是好命！要不是因为你，我爸爸也不会被警察当场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