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零哥，都是笨蛋。”诸伏空亮睁开眼睛，悠悠地开口说道。

诸伏妈妈低下头：“还是吵醒你了吗？”

“……嗯。”诸伏空亮再次闭上眼睛，重新抓住了妈妈的衣角，轻轻开口道：“哥哥是笨蛋，所以现在妈妈是我的。”

“这句话前后有关联吗？”诸伏妈妈笑着说道。

“强调了哥哥是笨蛋这件事。”诸伏空亮嘀咕道。

“好——那空亮要起床吗？”

“不要。”诸伏空亮闭着眼睛拉住了诸伏妈妈的衣服：“我睡着了。”

“睡着的小朋友可不会说话哦？”

“是梦话。”

“好好好，那就是梦话。”诸伏妈妈低笑道：“刚才妈妈听到的都是梦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诸伏景光再度打开了门，探进来一个脑袋，他皱着眉确认道：“妈妈，zero还对你说过什么多余的话吗？”

“……嗯，如果你是指某个小朋友，蹲在角落哭哭什么的——”诸伏妈妈歪了歪脑袋。

诸伏景光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一紧，这次他是真的没控制好摔门的动作，脸上的微笑都僵住了，连带着再见都忘记说了，直接从门口的位置消失了。

诸伏空亮：“……”

诸伏妈妈：“……”

“噗！”

至于到底是谁笑出来的，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第39章

因为系统——或者说小石头、御守——的关系, 诸伏空亮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

精神上不提，他的身体是医院检查也绝对检查不出任何问题的状态，在诸伏父母的照顾下, 他连贫血都没有。也就可能会因为吃糖过多导致得蛀牙，这一点需要注意。

可是现在问题就出在精神上, 诸伏空亮是觉得有些疲惫了。平日的生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两边轮流的上学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压力。

成绩是他最不需要担心的东西，社交方面隔壁有着萩原研二在, 而浪漫学院里有个比他还电波的野崎在, 他亲爱的后桌可以吸引班级绝大多数的仇恨值, 而野崎本人对此并没有任何感觉。

所有的问题只出在他没有办法控制的记忆上，在降谷零转交给诸伏景光的那份资料上，简单讲述的十多位来自不同国家的患者的情况。

而超忆症给他们带去了各方面的困扰,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记忆的不可控，导致他们无法控制悲伤痛苦的记忆。甚至连正常人转头就可以忘记的尴尬小事，他们也会记忆犹新地时刻想起, 导致对心理情况造成负面影响。

不是说他们的生活中没有美好的事情，而是人类就是这样, 除了天性乐观的人, 在一天里发生了十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他们记忆最深的往往就是那件坏事。

超忆症患者也是普通人, 他们对抗精神压力方面的能力不比其他人优秀。

十个超忆症患者里面九个半都有心理问题，最常见的就是抑郁症和强迫症。

诸伏空亮已经是状态最好的那一种了。

在诸伏景光在晚餐结束之后，家庭开始了一场小型会议，诸伏高明人在长野, 所以只能借由免提电话来参与。

为了不忽视诸伏高明的存在，诸伏空亮还特地从柜子上拿走诸伏高明的大学单人毕业照, 连带着相框一起放在了为哥哥空着的那个座位上。

对此，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超忆症？”诸伏妈妈看着资料上的文字，闭了闭眼睛，担心地看向自家小儿子：“空亮，你现在能回忆起来的最初的记忆是什么？”

“妈妈在医院的床上睡觉，而爸爸试着把我把抱起来，结果差点失手把我摔了？”诸伏空亮开口道。

诸伏家的其他人：“……”

诸伏妈妈：“亲爱的，关于这件事，我们晚上或许要谈谈。”

诸伏爸爸：“……”

诸伏爸爸：“…………”

诸伏爸爸：“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lucky。”

诸伏空亮眨了下眼睛，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说道：“当时爸爸穿了一件蓝色的衣服，不过我没看清上面的花纹。”

婴儿在刚开始的视力不高，看不清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能记到这种程度，已经证明了诸伏空亮记忆力的恐怖性。

至少在今天之前，没有人会去问诸伏空亮是否记得出生后的事情。所有人都默认他是记不清的，自然不会对此多问。

更因为诸伏空亮的特殊性，没有人会和他开某些玩笑，诸伏空亮更不可能为了反驳而点出他其实记得幼时发生的事情这件事。

再加上诸伏空亮本人也寡言少语——在认识萩原研二之前。

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记忆能力好，但是没有想到能好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