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5)

作者:巧克力流心团团 阅读记录

季舒白在这刻忽然落泪,哭得淅沥哗啦,被新郎直接拥在怀里柔声哄。

灯光亮起,礼成。

服务生开始鱼贯上菜。

谢薇眼眶泛红,讲了句,“我为今天车上讲的话道歉。”

“嗯。”闻越蕴颔首,拿公筷给她夹菜。

不管年少时季舒白多爱林致远,今时今刻,她都全心爱着这个约定共度一生的眼前人。

想来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人和事,是永远放不下的。

一桌都是高中同学,大家习惯叫她“钟浅夕”,也并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

刚回沐城时候闻越蕴还多少有点儿听不惯,次数多了,才又习惯起这个曾经叫过许久的名字来。

下午五点多婚礼散场,有人提议大家高中毕业第八年,大家难得这样齐,不然去续个摊,直接同学聚会走一波。

这是个没有拒绝理由的提议。

红白两事把四散各处的故人聚集,最终组成场同学聚会。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门,踩碎斑驳陆离的树影,拐进隔壁商圈,电梯直达顶层。

念书时候老师痛心疾首的念叨徐鸣灏,“你不好好学习以后想干嘛?抽烟喝酒打麻将吗?”

徐鸣灏拿实力跟老师证明了,是这样的,没毛病老师。

他包下商圈顶层整层,麻将、台球、扑克、餐饮一条龙,晚上七点后直接拉灯换酒吧。

闻越蕴去帮季舒白和寻旎收拾现场,进来时已经到了夜场的点。

喧闹声掩盖了木门推动的响,一束明亮的光斜打在麻将桌上,让荧光牌面黯然失色。

陆离铮凤眼微眯,寻着光源看过去,闻越蕴背光站,明艳精致的脸上带着笑意,梨涡浅淡,外面的白炽灯打在白皙肌肤上,给她整个人渡了层薄薄的光晕,宛若神明垂首。

估计没想到会有谁在门口凑麻将桌,闻越蕴怔愣了下,露出点儿转瞬即逝的懵圈神态,被陆离铮精准捕捉到,软乎乎的,像是只小狐狸,还晃了下尾巴。

门很快合拢,闻越蕴在朋友的招呼下往里面。

掠过陆离铮的那一霎,他刚伸手抓完最后一张牌,接着倏然推牌,漫不经心地吐出两个字,“天胡。”

“我靠。”牌友们爆发出惊呼。

连带着闻越蕴都好奇的垂首去看那副牌,天胡十三幺。

瘦长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幽蓝火苗点亮眼底,陆离铮向后仰,拢着火点烟,直勾勾地看着她,评价道,“Luck Fairy啊。”

“……”闻越蕴轻笑,粉唇开合,反问,“碰瓷呢?”

陆离铮以一己之力彻底杜绝了大家继续搓牌的心,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开了霓虹灯球。闻越蕴才得以看清楚这场的全貌,多数人都聚在右侧喝酒闲聊,门有好几扇,她恰进错,才正撞上麻将桌。

侍应生利索的上新果盘和酒水,冰块炸裂的响声和酒杯碰撞的清脆不绝于耳,长沙发很快被绕着坐满。

闻越蕴贴着寻旎坐,余光里出现只骨节分明的手,左手虎口处有颗黑痣,熟悉男声响起来,“喝什么?”

寒暄没什么太大的意义,闻越蕴眼皮都没抬,直接就近取了只不倒翁酒杯,巨大的冰球敲底,又摇摇晃晃的摆了好几圈,她往里倒龙舌兰,球体蓦地斜裂开一道缝隙,渗入褐色的液体,她又多塞了片柠檬掩住。

陆离铮扯唇角,瘫回原位,扫过来的视线平和中透着股压抑,散着几丝危险信号。

有谁在唱《春秋》,开的伴奏还是交响乐那版。

嗓音沙哑沉闷,没失恋过八次都唱不出这味。

“……若自觉这叫痛苦未免过份容易,我没有被你改写一生怎配有心事。

我没有被你害过恨过写成情史,变废纸。”

冰凉的烈酒灼热肺腑,闻越蕴合着拍,默跟了半句,“难道怪罪神明没有更伪善的祝福。”

桌前开了局活跃气氛的真心话大冒险,人到了奔三的年纪,玩这类游戏都要讲究分寸,同学间不乏结为连理的,问出点儿不该问的不好。

于是有“已婚/有对象人士玩法”和“单身人士玩法”这两个版本。

转轮和抽卡卡牌,指针到谁,谁抽卡,自选真心话或大冒险。

已婚这套里的大冒险环节没未婚的多,道德底线还抬得极高,基本上是喝几杯酒的卡,运气好一杯,运气差六杯,抽到深水炸-弹,直接喝完回家倒头睡。

闻越蕴中途去卫生间,再回来时桌前多了几颗独立包装的话梅,她拆了扔进酒里,梅干沉底,细密的气泡上浮。

于是有人讲了自己高中时代晦涩难猜的暗恋,你桌洞里无主情书是我送、旺仔牛奶是我放;有人给通讯录第八个联系人打电话表白;寻旎选大冒险,牌是亲左边的朋友,她到坦然,刚准备凑近碰个唇,就被陆离铮如刃的眼神逼退,盈然亲了下脸,耍赖说牌上又没写亲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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