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吻玫瑰(36)
23岁的时候。
应明姝被重病折磨,她的眼睛里面带着最后一抹光。
似乎是叮嘱,也是要求。
“阿周,你要照顾竟棠一辈子,你发誓,答应妈妈。这一辈子,都要照顾好她。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看不到阿周跟竟棠的婚礼了。”
23岁傅廷舟握住了母亲的手,看着母亲在自己怀里闭上眼睛。
可是应明姝离开后没几天,傅竟棠跟他提出分手。
去了安城。
傅廷舟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
一切都很好。
他喜欢她。
她也喜欢自己。
他们一起生活了10年。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她,也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自己。
一直到六年后,傅廷舟也想不明白。
夜风有些凉。
露台的地面上烟灰被吹起来。
六七个烟蒂散落。
傅廷舟的头发被吹得乱,夜风划过他利落的面部轮廓。
男人走进了卧室里面。
傅竟棠睡得很深。
她呼吸浅浅而均匀。
此刻是凌晨两点钟左右。
傅廷舟轻轻的坐在了床边,男人的目光不再是冷漠凛冽随性的样子,他的目光似乎是有些贪婪的焰火,男人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落在女人的脸颊上,她额前有几缕发,被汗水濡湿。
他伸手,将她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
指尖碰到了她的脸。
像是一块高档细腻的羊脂白玉。
男人的指尖仿佛是染了一团火,女人的脸颊微凉细腻,但是却仿佛把他的手点燃了。
他收回手,站起身准备离开。
傅竟棠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她突然开始轻轻的抖了起来。
肩膀在颤抖。
但是双目依旧紧闭。
“不要....”她紧闭着双目,唇瓣呢喃。
“妈妈...”她似乎是有些痛苦。
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后背。
安抚着她。
她慢慢的不在颤抖,慢慢的睡着。
傅廷舟没有立刻离开,一直等到她睡得再次平静起来,男人才站起身,重新帮她盖好被子,他很少听她提起过父母,也很少听应明姝提起过,妈妈说,她应该还有一个舅舅舅母在。
但是舅母嫌弃她不听话,就把她放在了福利院。
但是在傅家这么多年,傅廷舟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舅舅舅母,应明姝见过几次。
他还记得,傅竟棠第一次主动的敲开自己房门的时候。
那个时候傅竟棠才刚刚来家里不久。
应明姝跟傅亦铭两个人工作忙,那天下了大雨,两个人没有回来。
傅竟棠害怕打雷,忍不住来到了他卧室找她。
她穿着一身应明姝买的草莓色睡衣,长长的头发,她低着头,抱着一本童话书,抽抽搭搭的在哽咽着,似乎是被雷吓到了,她肩膀颤抖,似乎是犹豫了好久,鼓足了勇气,又瘦又白的手将一本童话书递给了自己。
她不敢说话,也不会说,手语也不打,就这么颤抖的看着自己。
整个人小小的。
似乎他只要做出一个拒绝她的举动来,她就会哭出来。
傅廷舟第一次,念着灰姑娘的故事。
少年那个时候嗓音刚刚开始变声,沙哑异常,他念完了。
傅竟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把她抱起来送到了她的卧室里面,傅廷舟想,她真的很轻。
而且很香。
像是一块棉花糖。
看上去。
软,又甜。
-
傅竟棠第二天醒过来。
头疼,胳膊也疼,整个后背都疼。
似乎,像是昨晚上跑了十公里一样。
女人坐起身,活动了一个脖颈‘嘶’了一声。
思绪开始清醒,睡意消散,傅竟棠回想起来自己昨晚上跟方唯出去吃饭喝酒了,方唯一杯一杯的喝着控诉渣男,傅竟棠也跟着喝了几杯,然后就...
果然,不能喝酒。
她的酒量本来就很一般,两三杯就倒了。
揉了揉眼睛,傅竟棠看着面前的环境。
这不是自己的家。
又冷又会的色调,仿佛一时间进入了某高档欧式冷淡风的酒店。
这里是方唯家吗?
方唯看上去,整个人如同一个花蝴蝶,家里怎么看着这么冷冷的。
她下了床,没有找到拖鞋,赤着脚走出去。
这里的装修是不错的,就是风格有些冷淡。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方唯姐——”
一开口也是沙哑。
喉咙里面仿佛是跟火烧一样。
傅竟棠走下楼,一只雪白的大狗跑了上来,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铃铛,走路的时候‘叮铃’的响着,它跑到了傅竟棠腿边,高兴的摇着尾巴,很兴奋的吠叫了一声,傅竟棠一愣,她低头,“十九...”
似乎是听到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