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二苟命日常[快穿](41)

作者:春去折枝 阅读记录

“从今日起,你与苏府恩断义绝。”

字字扎心,将人心扎的遍体鳞伤。

少年抬手遮住他的脸,浑身颤抖,喉咙里时不时挤出呜咽。

程大郎与程姑娘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安慰,捂脸少年的哭声如压抑的笑声,想来是悲极而笑。

苏父三人慷慨激昂、大义凛然要「大义灭亲」的言论听的苏岚喜上眉梢——还有这等好事。

“这孩子你不要,我要!”

万人注目下,一憨厚老农神色凛然,穿过人群若利刃破潮水,提起少年脖颈把人家脑袋往腋下一夹。

“范先生……”

“啪!”

从不与人动手的老先生得知消息月夜赶来,就为了给苏父这一记响亮又畅快的大巴掌。

论做弟子,苏父在十年前做考官的程父程云山被污蔑科举舞弊上堂做伪证,害的程家被抄家只剩兄妹两个;论做丈夫,苏父的糟糠之妻横死当日就迎了新人长公主入房;论做父亲,在儿子被污蔑不孝不悌时踩着儿子上位。

老先生紧了紧臂膀与侧身距离,对哭到昏厥的少年恨铁不成钢,早知如此,就不叫苏岚抄什么礼义春秋,如今到成了只知道愚孝的小酸儒了。

苏岚在听到那句「范先生」时就醍醐灌顶,许多从前想不明白的关窍霎时间明朗。

但他最先想的却是,“救命,范云庭范老先生腋下怎么还有狐臭啊”。

远处三位捧哏嘻嘻而笑,小贩脱去外面平民布衣,里面赫然穿的是东宫门客锦绸袍。

方才小贩做捧哏唱红脸,另一位门客做逗哏唱白脸,甄观棋身份使然,为苏岚堂兄与乌先生徒弟,就扮演了双方间最后控场角色。

在两个人被污蔑勾结一件事时,支持两方的人就会攻讦不休,名声不显那方易被路人迁怒。

三位捧哏在群众间游走,就是为了下场控评。

若此人支持乌先生,那就叫门客上来与他「争辩」,反之则叫另一位门客扮的小贩「争辩」,先解了路人怒气,再叫「理中客」劝架和解,祸水东引,此举在后世娱乐圈明星营销中广为应用。

娱乐圈水军直呼内行,这三位后世也有人戏称为——水军之祖。

「父皇」。

病弱的青年人跪在宫门外,几欲昏厥。

他身后跟着跪的是做过乌氏押题、受恩自称做乌氏门徒的泱泱学子们。

南州万民请愿彻查此案的文书,被太子紧紧握着。

东宫门客近些日子竞相奔走,只为按图索骥寻致命一击。

大雪纷纷而落,若万人坟冢。

宫门紧闭,又是一扇不会打开的门。

独眼老鬣执少年那把青色油纸伞大步赶来,天上弯刀比什么都发冷。

纸伞倾斜替青年人遮住风霜,他又低低的掩唇咳嗽了。

“莫管孤,小先生那边现在如何了?”

独眼老鬣将纸伞倾斜,“岚哥儿也是这样问你的。”

“范云庭已然去了,殿下大可不必担忧,还是随我早些回东宫去好。”

太子眼神迷离,身体近乎要与雪消融。

他坚定而缓慢的摇头,“老师,你让孤再等等,再等等。”

“再多待一刻钟就好。”

“好,”老鬣掀开前襟一同跪了下去,将少年人那把青伞大半偏到太子方向,“那老臣同殿下一起等。”

“老师不必……”

太子悠然长叹,“也好。”

“咚——咚——咚——”

京城京兆府前,又有人执短锤击鸣冤鼓。

女人面色镇定、毫无畏惧神色,一下、二下……直叫这声音敲到旁人心里。

她一袭大红色衣裳,眉间似有凤凰振翅高飞。

“我要告官!”

“我要告福二卖妻卖女、赌钱成性、气死亲父!”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19(捉虫)

“天光破晓”

福十六方才敲过,这对短槌又被下一位苦主接过去。大雪中马车轱辘「嘎吱」作响,印在马车侧体上的「程」字苍劲有力,纤纤女手掀过轿帘,露出双如霜似雪的眼。

抢过兄长一支鼓槌,未施粉黛的少女不言不语,对视间好似千万重话语俱是说了。程青锋先是诧然忧虑,思过关窍神色后是微定,露出欣慰笑容。

兄妹二人各接鼓槌一支,立于鸣冤鼓前,神色皆庄重。

“咚——”

青锋刚极、杏花柔极,若太极阴阳两交融、生生而难息。

“我要告官!”

兄妹异口同声的高喝中,周遭私语声却是小了,天地万籁之中只剩鸣冤鼓的哀嚎。

“咚——”

若天地真有鬼神之说,程家人因被诬告而死的告死魂灵必然是场彻夜难眠的狂欢。

程家兄妹至今忘不掉那日程府流过的鲜血,做科举主考官的父亲被诬告科举舞弊,明堂上做父亲弟子的苏父上堂做伪证、踩着程家老少百余口尸骸踏上高位,更惶谈因那场诬告牵连身死的无辜学士们,慎刑司的刀十七日血腥清洗,杀到京城文坛十余载无扛鼎之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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