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澄听得鞠风的声音近乎在自己耳边低喃般，便也试着用法术回道，“我之前遇到个跟哥哥一模一样的小妖怪，肉眼看到的那种一模一样，身上没有一点儿妖气，我还奇怪他们是怎么把妖气藏得那么严实的呢，原来是镜妖在作怪。”

修为厉害的镜妖能复制出人像，连同本人的气息暂时套在别的载体，类似严丝合缝的衣服，只要穿上，魑魅魍魉们就能暂时藏匿气息做他人了。

而这个镜妖的气息，徐楚澄总觉得在哪儿遇见过，但努力半天甚至搜了搜前世的记忆，也没想起自己到底在哪儿见过，存活在他体内的魔眼受这阵仗翻搅不得安稳，没好气儿地提醒，“魔界门卫。”

徐楚澄愣了半响，“魔界门卫不是八足蛇和九魅魁将吗？”犹记得那条刀枪不入的大蛇被他砍了八只脚喂小灵兽，九个魔将被他打得满地找头几乎魂飞魄散，就连魔界的门都被他踹烂了。

“……”魔眼无fuck可说地翻了个白眼，冷笑腹诽：怪不得人家恨不得撕碎你！

鞠风察觉到魔眼在徐楚澄体内活动，拧眉冷然地低声道：“回去就帮你把这多余的东西拔了扔掉——”

高段位轻轻松松的全方位碾压，令魔眼瑟瑟发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起饶来。

徐楚澄道，“不急，它暂时还有些用，等它无法提供价值时再扔也不迟。”有鞠风在，魔眼就算想，也翻不起浪花来。

听前半句还以为徐楚澄好心打救它的魔眼：“……”什么仇什么怨！你他妈是人吗！你丫才是名副其实的魔鬼吧#%%￥##￥！纵有满腹脏话也一个字都不敢蹦跶出来！呜呜它苦！！

徐楚澄和鞠风不知道魔眼自顾自惨兮兮地咬碎牙齿和血吞，时不时用法术光明正大地咬耳朵，正吃得美滋滋时，一股强大的妖气带着令人反胃的腐臭血腥气儿从天而降，紧接着呲呲的吐信声接二连三破土而出，惊得目睹变故的人们鸡飞狗跳。

“我屮艸芔茻！”

“我的妈呀！蛇——”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蛇有些奇怪啊啊啊！！”

“人面！有的蛇头是人面！！”

“是壁画！！你们看！这里的山神就是蛇身人面的啊啊啊啊！！”

花花绿绿的小毒蛇带着森然尸气混在人面蛇中钻出来，一团不为肉眼所察的巨大黑气悄然落在舞台上，众人只觉得气温骤冷，但混乱惊悚中只以为是害怕导致的，胆小的已经抱着助理呜咽哭了。

这时，一阵诡异的猪叫雀叫和羊叫混合着婴儿的啼哭从四面八方涌来，众人头皮发麻之际黄泥墙接二连三被撞破，滚滚烟尘里，奇形怪状的巨大动物斯哈斯哈地盯着他们，视如猎物——

其中发出婴儿啼哭声的是个足有五米高的野兽，它形状像雕鹰却头上长角，锋利的尖齿间还流淌着暗红血迹，齿缝处有人类的肉沫残肢，嘴巴大张时，吐出的腐臭气腥得人头晕眼花及反胃！

南面发出猪叫的野兽并非山野猪类，而是个形状与狼相似，长着红脑袋老鼠眼，目测三米半高的怪物。

西面的飞雀形状像鸡，长着白色脑袋，老鼠脚，却拥有老虎般锋利的大爪子，翅膀一扑腾，卷出浓雾似的沙尘，刮得人肌肤生疼。

北面不停羊叫的小鸟形状像老鼠，仿佛没有杀伤力地缩在角落，可一双绿豆眼睛却透出嗜血的红，宛如一个静待猎物落入陷阱的老猎人。

四个怪物各自镇守一方，恶狠狠地盯着满脸绝望的人，时不时张牙舞爪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威吼，吞噬人们心底迅速膨胀的不为人知的负面情绪当零嘴儿，直把几个胆小的男女老少吓得浑身抽搐着晕死过去。

从地面钻出来的蛇，趁人不备，蜂拥而至把倒在地上的一人撕吃得骨头也不剩，徒留粘稠的血腥气刺激着众人紧绷的神经，自认强大的凌霜华硬是没忍住哗啦啦地吐了：“yue——”

“操！什么鬼！！”

“谁来告诉我这是梦呀！！！”

“可是你们看——”老榴芒虽然一额头的冷汗，但还算冷静地指着满地花绿毒蛇和人面蛇道，“它们好像挺忌惮我们的，爬来爬去叫来叫去，就是没扑上来咬咱。”

情绪尚能稳住的几人面面相觑，忽然想到什么地齐刷刷看向徐楚澄。

此时的徐楚澄还优哉游哉地啃着蒜香排骨，慢条斯理地扫视四周的怪物后，视线移向舞台上的那团黑气儿，极是挑衅地挑眉撇了撇嘴，“就这？？我以为你好歹能请来穷奇、夔牛、饕餮、九尾狐什么的呢！”

说罢，徐楚澄一甩手中嗦得干干净净的排骨，砸向企图扑咬过来的东面怪兽。

而看似轻飘飘的排骨如同利刃，精准无误地砸中那身姿矫健的庞然怪兽，逼得怪兽连连后退，翻起一地尘烟，惹得怪兽发狠地吼叫，“哇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