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刺烈焰(248)

大羽毛也算安静, 喝饱奶身上干净就不哭不闹自己玩了,秦智睁着眼睛默默观察了他有足足半个小时, 才合上眼。

明明被这小家伙折腾得挺累,可意识刚进入模糊状态, 他像条件反射一样,又猛然睁开眼, 大脑开始不停机械循环地播放他有孩子了这件事。

他再次侧头去看大羽毛,可这一眼把他吓了一跳,大羽毛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坐了起来, 双手正奋力地拽着婴儿床的护栏,小脸震得通红,一副试图越狱的模样,看得秦智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干脆将大羽毛抱到大床上来。

六个多月的大羽毛已经会自己翻身,偶尔也能坐起来了,离开了婴儿床的束缚,大羽毛像是突然找到一片大草原,兴奋地手舞足蹈,自然动作就大了点,一会给秦智一脚,一会抡他一拳,一会直接把小腿翘到秦智脸上,不过他的小拳头小脚落在秦智身上轻飘飘的,他不禁笑着任由大羽毛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狂“揍他”。

漆黑的夜里,月光洒进窗户,床上的新手爸爸一脸慈爱地靠在床头,大羽毛不停试图往他身上爬,可秦智的胸很宽,对大羽毛来说像高高的屏障,他总是一次又一次跌落到柔软的被子上,翻滚一圈后又朝着秦智爬来。

秦智微微挑起眉梢,看着他不爬到他身上誓不罢休的韧劲,还真是像极了那个女人。

想到那个女人,他又露出些许惆怅的神色,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睡着?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抱着女儿睡吗?想到自己还有个女儿,他的心情又开始翻腾不已,各种好奇,各种想像,那仅存的一丁点困意也终于荡然无存。

干脆一托大羽毛的肉屁屁给了小家伙一股力量,让大羽毛成功“翻山跃岭”,来到了爸爸的身上,这是大羽毛第一次趴在爸爸结实宽阔的胸脯,他好奇地爬呀爬,爬到了秦智的下巴处,抬起头用一双黑乌乌地大眼盯着他。

秦智也垂眸含笑看着他,下一秒,大羽毛突然张开嘴就朝着秦智的下巴咬去,他没有牙,软软潮潮的痒极了,那软绵绵的感觉弄得秦智在漆黑的房间里朗声大笑。

对面房间的秦嫣翻了个身,凑到南禹衡身边问他:“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我怎么听见我哥在笑啊?”

南禹衡还没睡,依然在用PAD回邮件安排明天的工作,淡淡地回:“我也听见了。”

秦嫣抬头看了眼PAD上显示的时间,一把坐了起来准备下床:“都几点了,还不带小孩睡,我去说说他。”

南禹衡将PAD一关,顺手拉住她,又将她拉回身边笑着说:“我第一晚见到南钊的时候,也很难入睡,我能理解这种感觉,随他去吧。”

南禹衡将床头的小灯按灭,带着秦嫣重新躺了下来,秦嫣侧头问他:“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南禹衡想了一下,声音温润地落在她耳中:“突然多了一个人流着自己的血,因为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很神奇的感觉。”

秦嫣还睁着一双眼盯着天花板,南禹衡侧头看着她:“还在想什么?”

秦嫣告诉他:“在想爸爸在皇后镇时对我说的话,你那时候告诉我,爸出狱后,我哥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他放弃了拚搏一辈子的生意去了国外,我以为他是跟我哥赌气,所以在皇后镇的时候,我还对他发了火,让他回家,要不是我哥这些年在外面打拼,到处奔波操心,牵制钟汇,我爸根本很难躲过钟家的打压。

我哥离开东海岸的那年,所有人都觉得他荒唐至极,忘恩负义,有这样的才能和成就不回来帮老爸打理生意,一个人背井离乡出去闯,背负着不孝的骂名。

但我哥跟我说的话,我现在还能记得,他说晋文公退避三舍挫楚军,廉颇负荆请罪将相和,韩信受胯。下之辱成霸业,他问我觉得他留在东海岸坐井观天硬碰硬就能打得赢上山区那家人?

那时候我才理解我哥离开的原因,他不是丢下我们,而是在用他的方法为秦家谋更好的出路,把爸爸彻底救出那个水深火热的泥潭。

我哥离开家时,我爸气成那样,让他永远不要再进秦家大门,可我想爸后来应该是想明白了,才会放弃生意不再给我哥添乱到国外去定居。

因为是我爸告诉我,哥找到于桐了,连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除了我哥告诉他。”

南禹衡转身将她搂进怀中:“你哥和你爸其实都是明白人,当年整个东海岸的人那么对于桐,我始终觉得她的走,离不开东海岸每一个人的‘功劳’,或者说是所有东海岸的人合力将她赶走,所以秦智到后来才会如此恨那个地方,你说于桐当年从东海岸离开时给过你一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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