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瑞心想，得赶快把话题转移。他问艾尔，“殿下，去北京的防卫计划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另外，我想提醒你，在小白的国家，见对方的长辈是很隆重的一件事，你作为男朋友也许得准备点礼物。”

“礼物？”艾尔眨眨眼，“你是说，我得给小白的妈咪礼物？不是圣诞节呀！”

“是的。”兰尼没再跟卢斯瞪眼睛，他调出一系列图片解释，“在地球，礼物不仅仅是男性追求女性时用的东西，或者节日时亲友间表达爱心的馈赠，还可以用来收买人心，你不是看过东方婚俗那本书么？”

“啊……”艾尔恍然大悟，“你是说彩礼？”

兰尼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有时候地球人为了讨好某人，也会送礼物，目的是为了得到额外的利益或者妨碍公正。具体来说，送礼现在大多数时候说的是行贿，尤其在小白的国家。”

艾尔想了想，“那我应该给小白的妈妈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呢？”

博瑞得意的从外套的内袋里取出一个黑丝绒小盒子，“也许是出于对自己碳基生命原的热爱，地球人很喜欢钻石。”

“他们还有一句话，Diamond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博瑞把盒子递给艾尔，“小白的妈妈一定会喜欢这位新朋友的吧？你可以说这是你的家乡特产。”

小盒子里是一颗樱桃大小的蓝色钻石，princess cut，royal blue，internally flawless，足以胜任最挑剔的女士的最好朋友。

艾尔皱皱眉笑了，“这真的是我家乡的特产么？”

博瑞点点头，“没错。你知道的，列支敦士兰是个井喷钻石的有钱小国嘛。当然了，你其实知道这块石头不是地球的，是BP1232行星上的。那颗行星就是一块大钻石，随便挖几块拿来地球不算什么。”

“好吧。”艾尔把钻石搁在手边，“那小白的爸爸呢？我需要给他什么礼物么？”

博瑞和兰尼不约而同的露出为难的表情，“没处理过这样的事啊，唉，谨慎礼貌见机行事吧。我们都认为白女士对你的认可更重要。”

艾尔点点头，“好的。还有什么事情么？”

兰尼取出一封信，“殿下，学校给你的信，因为是行政信所以我照例拆开了，好像，你得进行两科补考。”

“……什么？”艾尔把信展开，快速浏览一遍，不敢置信，“他们真把我当学生了么？”

兰尼斜眼看他，“你不会以为小白上的这所大学是随便谁都能走进来爱上不上的吧？他们本国的王子当年申请入学都因为成绩不够好被拒绝了呢。博瑞为你争取到这个机会时，可是把你在赛德维金帝*校的荣誉学位证书翻译了一遍给系主任看呢。”

“真的么？地球的大学接受赛德维金文凭？”艾尔挑眉。

“不接受，所以学校的名字和科目都篡改了，”博瑞淡淡解释，“虽然成绩还是一样，但我让他们相信你是在菲利普殿下现在所在的国家接受的教育，并且痴迷生物专业。”

“呃……那我就参加补考吧。”

艾尔把信又读了一遍，特遣队员们纷纷告辞，一致幸灾乐祸的祝福他补考顺利。

他们都离开后，艾尔调出卢斯转交的信。他静默了一会儿，才用自己的光源打开视频信息。

修泽出现在屏幕上，他微笑着，“嗨，艾尔。”

艾尔觉得，修泽的微笑和平时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无从说起，但是，他觉得，修泽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修泽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但这些话像是他在背已经准备好的台词，“……我把处理地球事务的责任交给你，最后——”他停顿一下，笑容从脸上消失，眼神空洞，“请你……听听这段录音。听过之后，请你……”他像是找不到合适的修辞，眼皮垂下来，叹口气，“啊，我太难受了，装不下去了，混蛋！”修泽说完就关闭了视频。

是啊，他要怎么说？请你珍惜她？请你善待她？请你给她额外的安全感因为她一直缺乏安全感？这些话，全都不是在他的立场上可以说的。所以，他找不到合适的词。

修泽的演技还算不错，至少他骗到了艾尔。

艾尔怀着担忧和愧疚看着已经变黑的屏幕。修泽一定是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才会这样。不知道他现在好点了么？

他还在想修泽对地球的环境真的那么难以适应么，那以后……然后，那段录音开始播放。

他听到小白的声音，像是隔了重重的忧伤，低声诉说，“……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被绑架……”

“……我下了车，还向她道谢……”

直至此时，艾尔才完全了解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