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电五分钟深浅两小时(24)

“妈妈,这是什么花?”五年级的小思浅撑着脑袋坐在沈梅旁边,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珠闪亮闪亮的。

“满天星,思浅觉得好看吗?”

“我觉得玫瑰花好看。”她拿了桌上一块小饼干啃着。

“为什么啊?”沈梅笑着问,将剪好的花枝□□花瓶里。

“因为电视里男的都是送女的玫瑰花的,然后那女的就和男的在一起了,这是种会让人幸福的花。”

沈梅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别吃了,等会晚饭吃不下了。”

小思浅嘿嘿的笑了两声又往嘴巴里塞了块饼干,“妈妈做的饼干太好吃了!你都不知道,小胖中午总是抢我饼干吃。”

“那你有没有让他啊?”

“有啊,我把饼干都给了他,因为我知道妈妈会再给我做的。做人要大度,懂得谦让。”

“思浅真聪明。”

外头徐国荣拿着公文包一脸倦容的走了进来,小思浅以火箭的速度朝他冲了过去,徐国荣笑着叹了口气一把举起了他的小公主。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要抱?”

小思浅扯了扯他的脸,“我是公主啊,公主就是要抱的。”

“吃饭了。”沈梅进了厨房将热腾腾的饭菜一样一样的端了出来。

“小梅,你不用每天自己做饭的,交给保姆就好了。”

小思浅敲了记徐国荣的额头,小拳头软绵绵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徐思浅想起记忆中那些鲜活其乐融融的画面,心像是被刀一片片的剐了下来。她母亲的温婉大度,谦让善良,从来都是徐国荣阴谋的垫脚石,那时候她还小,还不懂什么叫做演戏,后来电视里的男女因为玫瑰花相爱现实生活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徐思浅忽然懂了什么叫做戏。

比起那些遥远快乐的回忆,后来那一幕幕血淋淋的场面才叫她毕生难忘。

顾璟深摸了摸她的头,安抚着她颤抖的身子。

她的哭声就像细微的蚊子声,蔓延不绝又扰人心扉,因为抽泣她的肩旁时不时的颤动着,她埋在他的胸口不敢离开,被隐藏的双眸又红又肿。

这几年,他没见过她哭过。她的母亲是她心里唯一的一道伤口,一触及就能让她溃不成军。

无论是咬牙切齿红着眼的徐思浅,还是泪流满眼红着眼的徐思浅,他从来都是心疼的。

可是这样倔强又被恨所淹没的徐思浅,他又是讨厌的,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顾璟深,我害怕。”她的脆弱毫不掩饰。

“有我在。”

手术室的门开了,主刀医生摘了下了口罩,遗憾的摇摇头。徐思浅依旧埋在他胸口不敢直面结局,可是那一刻异常的安静已经宣示了结果。

“思浅,去见最后一面吧。”

“顾璟深....我......”她的喉咙被悲伤堵得死死的,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手术室里盖着白布的沈梅被缓缓推出来,徐思浅向那瞥了一眼立刻转过了头,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好似不相信那白布下躺着的是她的母亲。

空荡寂静的走廊里荒凉的白灯光照着浅绿色的地砖,四面的白墙苍白得可怕,徐思浅跪在沈梅旁边捂着脸痛苦,始终不敢揭开那白布看她一眼。

在她记忆里的母亲永远是那么贤淑端庄,高贵美丽。

她想起母亲进判无期徒刑离开法庭时看向徐国容的眼神,那样绝望那样不舍,是十几年感情的埋葬,是十几年朝昔相处的不敢相信,是十几年爱慕的破碎。直到最后一刻母亲也是放不下他的。

徐思浅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看着手机里徐国荣的号码犹豫了半响才拨了过去。

嘟嘟了几声后系统提示无法接听,她知道这是他挂断的,可是她不死心又拨了过去。

如此反复了好几遍,徐国荣才接了电话。

徐思浅早已绝望,但又不想母亲走得那么遗憾,这十年她第一次那么正常和他对话。

“我妈走了,你过来见她最后一面。”这是命令的口吻。

那头的徐国荣沉默了几秒,“我在开会。”

“你来不来。”

“等我开完会。”

“徐国荣,你总是激起我杀人的欲望。”徐思浅把手机狠狠的摔了出去,哐当一声回荡在走廊里,而支离破碎的又怎么会仅仅是那电子产品。

顾璟深再一次从她的眼眸看到了嗜血的恨,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强烈。

徐思浅看着死去的母亲忽然之间变得异常冷静,她冰冷的口气就像尖锐的冰雹,刺得人的心抽痛抽痛的。

她对着护士说:“火化了吧。”

在等待焚化的骨灰时她还为沈梅挑选了个精致的骨灰盒,顾璟深看着这样的徐思浅不知该怎么办,他能做的只是陪在她身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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