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饶有意味地等看她的反应。

顾遥知断了线的脑子渐渐恢复正常思考, 反应过来后面那句话, 她有点窘, 轻咳了声说：“喊的唐楠。”

她避开男人的视线，让自己显得淡定些, 裴池对以前的事可能不记着了，又解释道：“我以前和她常来这家店, 她也喜欢那道菜。”

裴池视线稍低, 扫过顾遥知偏头时发丝里露出的那一点耳垂，小巧薄透，此刻似白玉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他目光停留了两秒，又抬眼, 慢条斯理地噢了声, “我还以为你在叫我。”

而后缓缓坐直身子，往后靠，语气闲闲：“我们以前不也经常来。”

原来他还记得。

顾遥知抬起眼, 又对上男人的视线。

感觉心里似有股暖暖的东西丝丝缕缕冒出来，还掺杂着一丝别的情绪, 像是在一杯酸涩的柠檬水里灌了蜜。

见她莫名微怔的样子，裴池淡挑眉梢：“忘了？”

顾遥知摇头, 弯了弯唇，似在回忆：“没忘, 你还特意陪我吃过几次辣的菜。”

而后又补了句：“被辣的不行。”

裴池：“……”

这时恰服务员将一道菜上端了桌, 香味在桌上弥漫开来, 顾遥知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想了下问：“今天还陪吗？”

“不陪。”

裴池靠着椅背，单手打开易拉罐，水汽沾染到手指上，懒懒瞥她一眼，“分量不多，我吃了你还吃什么？”

他拿起冰饮喝了口。

顾遥知看着他喝水的样子，不由得想起来，她以前性格偏安静些，一开始跟裴池不太熟的时候，跟他同桌吃饭不习惯讲话。

那时，裴池偶尔会在她面前找存在感，不吃辣菜时也会被呛到，然后故意让顾遥知给他递水跟纸巾。

再看似不在意地，又稍带上点温柔地。

跟她说句谢谢。

顾遥知想了想，拿过一个小蝶，“那你可以少吃点。”

她用没动过的筷子拨开浮在汤面上的辣椒，夹了两片鱼肉放在碟子里，递到对面，“你辣到了，我可以帮你递水。”

裴池目光定在她脸上几秒。

手里杯子撂下，视线扫了眼碟子里，悠悠笑了下：“你怎么回事儿，一会儿照顾我，一会儿又要我吃辣。”

顾遥知没真想让他吃，也觉得他不会吃，只是试探着勾起他的回忆，她动了动唇，没等开口，就见裴池拿起筷子，夹上一片鱼肉放进嘴里。

没想到他会这么听话。

顾遥知意外了下。

裴池抬眼看她，吊儿郎当道：“怎么发愣，你不该做点儿什么？”

顾遥知反应过来，可他手边就有水，也不需要她来递，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裴池朝桌边抬了抬下巴，“纸。”

闻言，她睫毛颤了下，之前那种惊喜又愉悦的感觉再次漫上心头，她很快依言从纸抽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了他。

裴池接过后。

等了几秒，她轻声说：“你不该说点什么？”

四目相对。

裴池眼眸动了动，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似配合又似无需提醒，“谢谢。”

顾遥知望着他的双眼，拿起手边的筷子，细声回了句：“不客气。”

低头的瞬间，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她唇角悄悄翘起。

饭吃的差不多时，顾遥知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经过收银台打算结账，却得知裴池刚才已经买了单。

顾遥知回到位置后，疑惑地问：“不是说了我请？”

裴池看了她一眼，从位置上起身，语气不在意：“我有这家店会员，打折。”

顾遥知想说那她把打折后的钱转给他，话到嘴边又停住，似想到了什么。

她把椅背上的那件外套还给裴池，微笑道：“那下次我请？”

外套勾在手里，裴池低眸看她，“嗯。”

—

晚上到家，顾遥知回到房间里，先去浴室洗了个澡，而后躺在床上回想今天自己的表现。

感觉挺满意。

而且聊起以前的事情，裴池没有岔开话题，还会主动提起，应着她的话往下接。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过往，并没有像她想的那么介怀。

甚至回想起以前一些愉快的回忆，也会有那么一点怀念的情绪？

顾遥知又想到裴池答应了下次再让她请吃饭，这样一来，就算等画展结束后她从这里搬出去，那么也有了一个约他见面的机会。

隔天晚上，唐楠问起顾遥知追人的情况，她跟唐楠说了去川菜馆的经过。

“顾顾，我觉得你有戏！”唐楠听完后随即说。

之前的相处虽然她做的不错，但顾遥知并不觉得裴池愿意跟自己吃顿饭就会有戏，她还得有点实质性的进展。

而不是靠回忆去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