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手指收拢，指腹完全无法控制地轻轻摩挲了起来，好像抚着的不是一件衬衣，而是某个人的皮肤。

衣服都穿好了，姜覃弯腰把鞋子给穿上，转头就往右手边看，他养父的助理，这个时候表情逐渐诡异起来，对方的脸上，开始出现深暗的斑纹。

不是什么纹身，姜覃眼瞳猛地一缩，他看清楚那是什么，那些是尸斑。

身旁的男人不是人，而是一个鬼怪。

这个游戏空间，原来是惊悚空间吗？

姜覃原本也有点感觉，最初就觉得这些东西和自己不太一样，果然不是一个物种。

他是活人，他们全都不是。

“这套衣服好像严助理你挺喜欢的？”

助理舌尖抵着牙齿，他抓着手里的衣服，已经想把脸给埋上去，忽然间耳边一道染笑的声音。

助理缓缓转过头，姜覃在温柔对他微笑。

“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不过这件事不能告诉杨总哦，他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

“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车里有挡板，把前后隔开了，前面司机听不到后面的声音，姜覃于是抬起手，食指竖在嘴唇前。

他一张脸充满了兴味。

助理愣了好半天，随即他猛地点头。

姜覃重新戴上耳机听歌，旁边助理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对方额头出现的那些尸斑，在一点点散开，似乎助理对于自己是死尸这件事毫无察觉一样。

姜覃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他刚来这里，对于身边的重要人物，目前见了有几个。

最让姜覃想要见的是他养父。

想要见见对方，那个人这样宠溺着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姜覃弯唇无声的笑，那一刻他心脏跳速有点快。

汽车快速行驶，在一个红路灯前停下，姜覃一边听歌，一边看着窗外，几秒钟后对面巷口里出现一个人。

那个人浑身鲜血，在他的身后，有无数恐怖诡异的身影在疯狂追赶着。

男人的脚下蜿蜒出猩红的血痕。

对方猛地抬眸，就这样和车里的姜覃对视上了，这里停了很多车，在等绿灯，但男人却一瞬间就看到了姜覃。

姜覃从来没见过那种眼神。

好像对方是地狱深渊里的生物，不过是披着一个人类皮囊而已。

哪怕他从深暗的巷道里跑了出来，霞光照在他身上，好像所有的光都会被他身体给吸收，对方全身都弥漫着一股沉沉的死亡气息。

看向姜覃的眼神，更是漆黑，漩涡般，能够把人的灵魂都给吸进去。

红灯转绿，汽车开动起来，姜覃摇下车窗，于是看得更加清楚了，那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染满了鲜血，他没有向姜覃求救，就那么看着姜覃，一张脸鲜血模糊，导致姜覃无法确认男人的长相，似乎有点熟悉感，但又无法确认到底是谁。

同时，好像隔着什么无影的屏障一样。对方抵达不了姜覃所在的位置。

男人那双眼，好像是在渴望死亡的。

作为黑暗里的生物，他在渴望死亡。

那个人是人类，姜覃感觉得出来。

这里还有别的人类吗？

一个在求死的人类。

姜覃把车窗给关上，助理问他看到了什么，姜覃摇头，眸底却有点笑意浮现出来。

第3章 裂开三张嘴巴

汽车没有再停下，一路绿灯畅行无助，车子开到一个豪华的酒店前面，姜覃从车里走下去。

助理在旁边给姜覃领路，坐电梯上楼。

电梯里有玻璃镜，姜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起白色西服，他知道这具身体最适合的还是黑色。

只有黑色才能将这一生白得如雪的皮肤给衬托得更加显眼。

而且就姜覃自己而言，相较于白色，他其实更喜欢黑色。

黑色是所有颜色里面，最不会被沾染的色彩了。

任何颜色到了黑色里面，都只会融进黑色，而不能改变它。

从电梯里走出，来到宴会大厅入口，姜覃径直往里面走。

有不少人都穿着黑色的礼服，男的女的都有。

但没有一个人的皮肤有姜覃这样白，那是一种冷白，在一身漆黑西服的映衬下，似乎更加的白了，白到仿快透明了一样。

也没几个人有姜覃这样的窄腰和大长腿。

很容易就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特别的男人，那张脸，几乎和刚刚姜覃在别墅门口见到的青年一样。

不过任何人都不会把两者给认混了，因为男人周身所拥有的强大气场，眼神里的那种看似柔和，实则是冰冷的睥睨，他的大儿子暂时还学不来。

也许永远都学不来。

先是快走，很快姜覃就小跑起来。

看到男人尤为高兴，一双桃花眼，氤氲着柔柔的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