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彰的低气压直到公司都没有消散，肖主任接到内线电话的时候，心里叫苦不迭，怎么又要去汇报了，却也只能无奈理了理资料往五层走去。

研发部底下的老职员一看肖主任苦大仇深的样子，便知道一大早肖主任肯定是又被召唤了，曾几何时，他们研发部也就是喝喝茶看看报纸找找业内先进技术看看能不能买进，毕竟季氏财大气粗，自从小季总一来，悠哉日子一去不复返。

他们几个老职员还得担心，按这人才引进的趋势和速度，他们的饭碗迟早不保。

肖主任战战兢兢汇报了最新的进度，其实也没什么进度，果然季总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肖主任原先坐冷板凳的时候，觉得自己一身的才华无处实施，等真的委以重任，每天早上他都不敢梳头，就怕掉一地头发被他老婆骂。

“肖主任，这个进度，”季明彰顿了顿，继续笑着道，“您要是觉得手底下的人不好用，可以和人事通个声，调岗调人都不是不能商量，位子上还是要能者居之，研发部的钱砸进去，总得听个声。”

这能者居之何尝不是在敲打他，肖主任明白，此刻只觉得季总的笑也带着冷意。

话锋一转，季明彰突然问道，“昨天的招标会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招标会昨天才结束，他们还没开会呢，肖主任一脸茫然，脑筋却在飞快地转着，“招标会上的几个课题确实是比往年我们对接的高校好，看得出不少都费了心思，幸好季总之前出了这么个主意，不然我都想不到这个突破口。”

季明彰凉凉一笑，不置可否。

肖主任讪讪的，得，马屁没拍上，不过他也不以为意，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脸皮还是要有，“季总，昨天您也去听了，您看哪个课题好些，我们这边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有好几个都看着不错。”

“我有什么意见，研发部的事你全权管就是。”季明彰眼皮也没抬，又随口道，“太久出不了成果的我们也没时间陪他们耗，一堆理论公式听得我头疼，你看着选一个实用一点的。”

实用一点的，那全场除了那个激光仪怕是没有更实用的了，肖主任原先也中意这个，但又怕领导嫌不够唬人，他斟酌着道，“我们也在讨论，激光仪倒是挺实用，就是不一定能给公司带来效益，不过工人不用高空作业，提高安全性也是一件好事。”

“嗯，你决定就好。”季明彰显然不愿意多谈，但这默认的态度肖主任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

“等定下来，先带他们参观一下车间，后续的沟通你们自己协调。”

总算是定下来一件事，今天的汇报也没有白费，肖主任看季明彰的脸色好一些，自己也如释重负，他打算回去再看看激光仪课题组的资料，毕竟算是得了季总青眼的课题。

第21章

从公示名单出来之后,冯老师的笑容就没有停过，林见白万分无奈，她戳了戳冯老师的手臂,示意对方收敛一点，赵主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

冯老师撇撇嘴，小声道，“咱们就是高兴。”

林见白无奈，倒也不再阻拦,一整个上午办公室的气氛都有些沸腾。

“咱们也就高兴这么一会儿，之后的事情可有的麻烦,这钱不好拿。”

顾老师最近来办公室的频率显著提升,这话说的倒是在理。

林见白摇摇头,拿起帆布袋便准备去图书馆借一些书。

这几天接触下来，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资历方面的欠缺影响的不只是表面的名头，对业界的很多认识确实还停留在表面,正好找一些书看看,遇到问题还能请教一下一个课题组的老师。

冯老师看林见白已经背上了帆布包,忙说道,“见白,记得明天咱们得去季氏电缆参观，第一次会哦。”

林见白自然没有忘记，点头应是让她放心,冯老师这会儿正对这课题上头，事事都恨不得千叮咛万嘱咐。

“林老师可真淡定啊。”

林见白刚一出办公室门,顾老师便感叹道。

冯老师和王老师都笑笑不说话,他们不打算接这个话题,林见白和他们的关系显见得更好一些。

借完书,林见白便抱着书搭着公交车回家。

林见白走路的时候不希望玩手机，应该说大部分时间她都没有玩手机的习惯，就是有点喜欢发呆，只看到一只柴犬跃了出来，这柴犬给她的印象太深刻，林见白吓得立住脚步，还好这回阿姨把绳拉住了，林见白松了口气。

等柴犬被拉走，林见白快走几步便进了院子。

季明彰挑眉看林见白被吓得落荒而逃的，才觉得剩下的一点郁气消散干净，神色里甚至有些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