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一滞, 瞪圆眼睛, 大脑彻底宣布罢工。

她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 按坐在沙发里, 又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丝也动弹不得。

幸好, 江眠并没有做出更过火的事, 只是如蜻蜓点水般, 他便很快离开。

“眠皇，你……”令姜嘴唇启合, 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眠已经坐回原位，呼吸也有些微紊乱, 不过，他表面还是镇定的模样。

稍适平复之后，他定定看着少女，说：“令姜, 你没有躲开, 你得知我喜欢你并不拒绝, 你还梦见过我，和感情有关的。”

“我……”令姜似乎想解释什么。

江眠却打断她，“这说明一件事，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但你还没有发现。”

他面容冷静, 声音笃定，仿佛一切真的是那么回事。

令姜一时语塞。

因为，眠皇口中所有的分析，都是由她说的话而来，也都是她所表现出的，她无法反驳。

少女眸光闪烁，眼里像蒙了层雾，令人无法辨识她此刻的心中所想。

半晌，她像是想到什么，眼里浮现出挣扎的情绪，面容变得纠结。

“令姜，”这时，江眠又开口了，“你别急着拒绝我好吗？别用你妈妈来压我，也别用拿冠军来堵我，也别因为这件事有负担。小星这事是个意外，虽然我在感情方面很怂，但对于喜欢你这件事，我从来都是想亲口告诉你。但是我知道，你有很多后顾之忧，所以才一直拖拖拉拉。”

闻言，令姜微微垂头，丧气地说：“可是事到如今，我没有办法不在意。而且，对我妈妈的承诺，没有冠军没有成绩，也都是不争的事实。眠皇，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谈恋爱，所以才会一直没考虑过这件事吧。”

“不用有负担，因为我已经得到心中的答案。”而江眠像是早已考虑到这种情形，看着她认真说，“令姜，你不用答应我，但也别急着拒绝我。在拿到冠军之前，在你得到母亲认同之前，在你认为可以恋爱之前，先考察我好吗？”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说笑的样子，最后深深看着她的眼睛道：“令姜，从明天开始，你就以考察男朋友的态度开始考察我好吗？”

令姜从没想过，这事的后续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老实说，她真的没有办法拒绝此刻的江眠，但更不可能答应同他恋爱。

江眠分析得没错，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的确和别的任何人都不同。

尤其是在明白，他从前对自己那种细枝末节的关心初衷之后，她没有办法忽视他的感受，更不会随意践踏他的喜欢。

其实，令姜觉得，他在生活中对自己的关心，连沈余烟都未必能及。

想着这些，令姜微微抬头，望着少年，讶异、纠结、感动、彷徨等情绪交织在一块儿。

迟疑良久，她说：“可是，万一我后来还是没有办法答应你呢？万一考察的结果，会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呢？”

江眠沉吟一瞬，答：“不会，我永远都会是你的朋友。”

令姜：“万一我没有办法再自然和你相处呢？眠皇，我其实很害怕，你明白吗？”

江眠秒答：“我懂。放轻松令姜，现在为止我们仍是朋友。我向你保证，我的行为举止和我们的相处模式不会有什么变化。”

看着少年满是渴盼的眼神，令姜终是不忍心说出个不字。

她将目光移向别处，小声说：“我、我试试看吧，但是结果会怎么样，我真的不敢保证。”

而江眠的嘴角却情不自禁勾出笑意，他看着女孩眼神温柔，仿佛自己已经成功追求她一般。

“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就连令姜都忍不住好奇。

江眠：“没，就是觉得自己终于能睡个好觉。”

……

少年笑得真实情感，令姜心中滋味一时难辨。

“那什么，我忽然觉得有些困了，晚安眠皇！”她觉得江眠的眼神太醉人和蛊惑，起身仓皇而逃。

江眠并不挽留，也没追上去，仍旧坐在那里。

黑夜寂静漫长，少年不知道独自在训练室坐了多久，他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等他终于敛神，才自言自语般道了句“晚安”。

*

翌日，当甚野他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江眠就睡在训练室的沙发里。

三个男的一个对视，纷纷围去了他身边。

甚野：“我没看错吧，眠皇竟然在笑？”

小胖：“或许，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小星：“为什么呢？万一眠皇只是和姜姐姐在一起了呢？！”

甚野：“啧啧啧，如果眠皇真的和姜姐姐在一起了，那么现在睡在沙发上的人就不止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