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并肩蹲在墙边，整整讨论了一个小时，“周令姜究竟有没有可能是女孩子”这个话题。

最后，他们不得不心情复杂地承认：周令姜可能真是个女的。

“小胖，你说周令姜她心怎么这么大啊，平常我们勾肩搭背拉拉扯扯，她怎么也不拒绝？！”甚野想到自己平常的行为，不知怎的有些懊恼。

简文浩：“……你忘了嘛，她一直很排斥你的勾肩搭背。”

甚野：“哦，好像是哈。那小胖，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和她挑明啊，还是继续假装不知道？”

简文浩眉毛蹙拢，纠成一团，“挑明了她会不自在的吧？万一她不自在了没藏好，被教练和经理发现怎么办啊？甚野，你觉得云神他们知道吗？”

甚野望了望远方，满是担忧的样子，“应该不知道吧，否则周令姜不早被淘汰了啊？哎卧槽，你说除了我们不会有别人发现吧，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能随随便便打电话的时候拿出来说呢？小胖，你说她是不是傻？”

简文浩认真思索片刻，回：“别人的话我不确定，但江眠可能知道吧，这样他京杭杯那样帮周令姜就说得通了啊……”

“握草！”甚野忽然有点激动，“你的意思是，江眠和周令姜两个……？”

闻言，简文浩突然扑上去，捂住了甚野的嘴。

他左顾右盼好几圈，又从石缝往小花园里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他才道：“诶，我们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见了。甚野，我觉得周令姜挺好的，人好操作也好，我、我希望她留下。”

“废话！”甚野立刻咋咋呼呼的说，“她当然得留下了！”

忽的，他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了，微顿一瞬才继续道：“我们一起训练这么久，别人不会有她那样的默契，你看，连肖天逸也比不上。”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又仓皇躲开。

简文浩率先起身，磕磕绊绊道：“那、那我们说好了，谁、谁都不许泄露。”

甚野点头，跟着他往回走，“嗯，在她面前还保持原样，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

……

全球总决赛结束之后，几乎所有俱乐部的职业队员都进入了短暂的休假期，只有各青训营的少年们还在刻苦训练。

职业联赛落幕，接下来就是一年一度的TGA冬季赛，这次比赛结束后，将有一批新鲜血液注入LPL。

而就在TGA冬季赛开始前一周，KTW俱乐部办公室，韩云进又和经理起了争执。

“我不同意周令姜以首发成员出战TGA，这风险太大了！”经理将韩云进提交的文件拍在了桌上。

韩云进并不退让，“四个多月的磨合你也看见了，周令姜和G组的成员配合得更好，无论是辅助小胖，还是中野，都比较习惯她激进的打法。”

经理白他一眼，“滚，是谁说不是所有的冲动都有后悔机会的，激进并不等于好！”

韩云进：“LPL需要尝试这样强势的打法，运营很重要，但电子竞技气势和胆魄也很重要。”

“周令姜她未成年不懂事当然有胆魄了，可是你也知道她户口本上的性别是假的，她首发上去打比赛万一身份没藏住，整个G组就废掉了！”经理俨然还是不赞同韩云进的做法，“我们作为成年人，需要为所有的行为负责，当然没那胆魄！”

韩云进看向窗外，沉默着没有说话。

经理以为他态度松动，紧接着道：“我知道你惜才，所以京杭杯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让小丫头上了，可是她并没有强到帮我们捧回冠军杯。我既然选择把她留下来了，当然会让她上场比赛，但不是现在。我还在和上头沟通，等歧视女性的那条规则说通了，周令姜沉寂一段时间粉丝不闹了，再让她换回女孩子的身份上场不是一样吗？”

“这方法现在行不通了。”韩云进忽的抬头，看着他，“从周令姜代替肖天逸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只能以男孩的身份打比赛。老李，你不是确认过了，她户口本也不算假，就是性别那栏骗了人吗？走到这一步没必要再让她替补，从今天开始她就是G组的首发AD，将来进入了职业联赛她的性别仍然是男。”

“胡闹！”经理炸了，“你能确保她身份永远不会曝光吗，如果她身份曝光了，俱乐部怎么办？”

韩云进：淡淡道：“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

办公室内忽然寂静。

经理看了眼他坚定的目光，重新把文件拿起来看了看，片刻后他又用力拍回桌上，“好！你要疯，老子陪你，不就是罚款和回家养猪吗？你前面顶着，老子也不怕！”

韩云进嘴角一扬，道了声谢谢。

经理老李，从椅子后走到他面前，一拳锤在他肩膀，“但愿这小丫头不会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