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与窝边草+番外(37)

冷卿带着兔良路过陈家,陈家房门里传来陈母的哭嚎声,同时还伴随着时不时的咒骂。“陈老大,我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个残废!我闺女死的那么惨,你这个当爹的这么窝囊……”

陈家周围没什么人,房子里的女人似乎只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听。

不用说,陈母口中的陈老大正是陈父,只是陈父是残废吗?兔良绞尽脑汁的回想也想不起来陈父那里残疾。

冷卿却抬起了左手。“陈父的左手少了三根手指,小拇指,无名指和中指似乎被什么利器斩断了。”

兔良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胖爪,随后一脸宝贝的把爪子抱进了怀里,想想都好疼,兔兔的爪子可是要挖洞的,一定要保护好。“没想到桃染村的百姓身有残疾的还挺多的。”兔良幽幽的感慨道。

陈家的哭嚎声随着渐行渐远也听不真切了,想起陈父已经不年轻的面孔和眼底沉淀的化不开的稳重,兔良扭头看向陈家的方向,有些想不明白。“陈父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陈母,为什么还要一起生活呢?”

“大概是寂寞吧,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只是等到的却不一定是对的人。”冷卿其实也并不是完全能理解凡人的感情,只能这么解释。

兔良显然没能理解冷卿的解释,不过很快被晚桃院子吸引了注意力。

当两人再次站到盛开着晚桃的院子门前,心中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沉重,冷卿依旧带着兔良跳上院墙,然后落进了院子之中,抬头是繁花似锦的桃树,半空飘零花瓣如同花雨,正前方则是一片焦黑痕迹,被灼烧的房屋此时只剩下一些圆木残骸,七零八落的堆积在一起,除了房屋的大概分布,已经无法辨别出屋中曾经的任何物品。

没有察觉到危险,兔良从冷卿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两人分别在院子中搜查了起来。站在焦黑残骸面前,兔良恍惚还能看到那夜的冲天大火,火光跳跃间,桃染村百姓奔波救火,而大火之中,桃家一家三口被困在屋中,挣扎来到门前,却发现打不开房门,三人就这样被烧死在家中。是谁在哭呢?为了无法逃出生天的桃家三人绝望哭泣。

兔良回过神来,扭头却发现冷卿已经在桃树下发现了什么,兔良赶紧蹦跶了过去,只见冷卿蹲在地上,树下是被翻开的土壤,而冷卿的手中则拿着一块手掌大小的长方形木牌,上面还沾着湿润的泥土,显然是冷卿从树下挖出来的。

兔良仰着小脑袋自然是看不清木牌上的信息,焦急的在下面蹦来蹦去,冷卿无奈将木牌放在了地上,以便兔良也能够看得见。

冷卿擦了擦木牌上的泥土。“应该是不久前刚刚埋进去的,看起来像是结亲的庚帖。”

兔良站在木牌前认真看起来,然后一脸认真的念到。“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冷卿“……”

第22章 醉酒的兔子

木牌上的字不多,兔良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什么了一遍,读完之后挠了挠头,两爪拿起地上的木牌递给冷卿,也不说话,就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冷卿。

看着地上尽力挺着小胸脯以维护自己骄傲的小兔子,冷卿心中有些莞尔,善解人意的没有点破,伸手接过木牌,木牌看得出来是新雕琢而成,上面雕刻着喜庆的连理枝图案和文字:桃阿丑,桃卷耳于中洲八四三年五月三日结为夫妻,生同寝,死同穴,相约执手,世世相随。

冷卿将桃木牌上的文字读了一遍,接着解释道。“凡人结亲之际,写庚帖是其中一个礼节,庚帖上会书写双方姓名和结亲时间,有的也会写下誓约,这桃木牌就是庚帖,只是这结亲的时间却是在四天之前,也就是尤四元死亡的前一天。”

兔良正仰着小脑袋听得认真,突然感觉桃树上有什么反光的东西随着树枝的晃动晃了一下眼睛,兔良眯了眯眼睛,视线上移,小脚丫向后退了两步,希望能看清晃眼的是什么。

冷卿也注意到了一闪而过的光斑,两人的视线转移到了头顶茂盛的桃树上,冷卿抱起兔良,轻轻一跃,就轻盈落在了桃树枝丫上,而两人也看到了树上的东西。

桃树主要的枝干上并排放着两个精致的酒杯,一杯已空,一杯里还有酒,里面还飘着桃花瓣。这是……交杯酒?只有一个人的喝的交杯酒?有人在与桃卷耳结冥婚?

在尤四元死亡的前一天,有人在这院子刻下庚帖,端来交杯酒,与桃卷耳结冥婚,那一夜那人在桃树上坐了一夜,而这夜过后,桃染村开始死人。

兔良跳了下来,蹦到酒杯旁边,低头闻了闻那杯乘着酒的酒杯,一股浓烈却不腻人的桃花香顿时涌入肺腑,沁润心脾,明明没有丝毫酒香,兔良却感觉自己有些醉了。这味道着实勾人,哪怕是兔良这种对酒毫无理解的人也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若是爱酒之人闻到,只剩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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