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番外(188)

作者:折一枚针/童子 阅读记录

“嘶……”白濡尔的肩胛挺起来,形成一条单薄的弧线,“你手好重啊。”

高修没伺候过人,这种事过去都是别人给他做,比如贾西贝,一想到那个人,手上就一颤。

“你掐不死我,想疼死我是吧,”白濡尔在床上蠕动,“你们这些人,一个、两个,都让我不痛快!”

高修知道他说的是谁:“逐夜凉一心一意要去救岑琢,你不爽是吗?”

白濡尔重重地喘,头上出汗了:“是啊,我在那个黑牢里等了他三年,每天每天,不知道要叫多少遍他的名字,可他来了,一切却变了。”

每天每天每天,都想。

高修涂药的手用了力。

“明明……”白濡尔在他手下忍痛,“明明是我在前头,我们一起长大,二十年,凭什么那个岑琢一出现就把什么都夺走?”

高修一把握住他的肩膀。

宠着贾西贝、一直保护他的人明明是自己,元贞凭什么后来居上,靠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他从身边夺走?

白濡尔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一瞬,又明白了:“说到了你的痛处?”他翻过身,“你也被人横刀夺……”

高修的手从肩膀移到他的脖颈。

白濡尔一点不怕他,挥开他的手,拿起药膏坐在床边,“那我们真是太像了。”

高修垂首看他,看他自己涂抹胸前的疮疤,纤细的手指,皱起的眉头,还有汗,皮肤上的透明药膏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他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冲动,劈手夺回药膏,把他重新推到床上,跨上去,两腿夹住他的腰身,箍住,有种不容反抗的霸气。

白濡尔先是愣,然后笑了,笑得伤花怒放:“这样好,这样才够男人。”

越是脆弱的人,越喜欢浮夸的赞赏。

高修的脸红了,从白濡尔这里,他似乎找到了一种自信,一种怪异的温柔,让他误以为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和他互舔伤口。

第74章 核心囚舱┃“花有重开日,山水自相逢。”

没有一点光, 黑暗。

还有寂静, 动了动手脚,是铁链的声响。

岑琢努力想在周围看见点什么, 但什么也没有, 孤零零的, 只有他,和锁着他的重重桎梏。

铁链有五条, 分别箍着脖子和四肢, 他拽了拽,另一头固定在墙上, 像是焊死的, 靠人力无法挣脱。

他成了染社的阶下囚, 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心里像有一口大锅在烧,要沸了, 却总差着些什么, 沸不起来。

“逐夜凉……”轻轻的, 那个名字脱口而出,空阔的地下牢房,有微微的回音。

靠着这回音,他找到了一点活着的感觉。

活着,就是爱与恨、希望与绝望。

“信我最后一次”,逐夜凉说, 可结果呢?他把那个人带走了,把他抛下,关进地板下的核心囚舱。

纯粹的漆黑、悚然的安静,这一切都是那个人曾经忍受的,现在,由他代替了。

岑琢死死攥着拳头,把牙齿咬得作响。

也许逐夜凉会回来救他,也许……他就这样把自己忘记,和那个想要的人一起,去快意纵横,并肩天下。

叮咚……像有一滴水打进心田,岑琢整个人都颤抖了。

在沉阳,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

他们同乘一辆摩托,逐夜凉为他启动加热系统,他带逐夜凉去看郊外的核电站,他们找老太太做一碗面片儿,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聊禁忌的话题。

“叮咚,你的愿望已记录在案。”

一间放映厅,屏幕亮着,上面是老旧的黑白画面,岑琢记得那些字,迪士尼,愚蠢交响乐,1929。

那是在大兰。

“要把伽蓝堂的旗帜插进连云关内……让所有人知道伽蓝堂的名字!”

“岑琢,你有我。”

那是在北府。

四周是震耳欲聋的巨响,逐夜凉覆在身上,砂石在空气中嗡鸣,火焰在熊熊燃烧,咫尺处是一双光学目镜,沉静得像一口深潭。

第一次心动,那是在太涂。

眼泪从长睫上滑下,一滴、两滴,没落在地上,而是打进宽大的金属掌心,为了接住这些泪,逐夜凉几乎单膝跪下。

“我可以杀光乌兰洽的人,屠城,只要能平息你的怒气。”

“你不用考虑一个机器的感受,我愿意为你去杀人。”

那是在乌兰洽。

蓝色的天,蓝色的水,逐夜凉追寻他而来,缥缈得像一个梦。

嘴唇贴上去,金属和水,有讨人厌的锈味。

一个破釜沉舟的吻,一次濒死的体验,让人目眩神迷。

那是在兰城,肉身神曾指着岑琢的心脏,用一种同情的眼神,以一次无声的神谕,早早预示了未来。

“为什么……要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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