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熟(301)

叶沐没接话。

若只单纯说这件事,刘封的确是戴了有色眼镜,这也是一种性别歧视。

再说,姜心芸后来虽然性情大变,但在当时也许还是正常的,如果就是那个室友故意耍流氓呢?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外人,只是听当事人描述了几句,也不好做判断。

而这世上所有描述,都是带有主观倾向的,每个人讲故事时,自己都是最无辜的那个。

叶沐就随口问道:“那后来呢,那室友也不联系了吧?”

徐蕤说:“姜心芸说后来她还跟那个室友见了一面。那个室友说,他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夫妻俩外面都有人,吃完一顿饭,就猜到他俩互相不知道,所以才会跟她那么说话。呵,出轨这种事啊,我也算看明白了,天天一起过日子的都有可能吃个零嘴,何况是异地夫妻,时间长了基本上都是双向出轨。”

至于姜心芸的老公,后来他还跟那个室友借了一笔钱急用,对方什么都没问就给了。

这事被姜心芸知道以后,跟她老公打了一架,质问他为什么要跟他借钱,还要不要脸了等等。

故事到此结束,按照徐蕤的总结就是,这里面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一脚踩在泥潭里的人,谁也别指责谁脏。

叶沐听得一愣一愣的,也算是长了一回见识。

直到徐蕤撂下话来:“走着瞧吧,姜心芸肯定不会离婚。”

尽管叶沐也是这么感觉的,但她只是出于一种直觉,并没有想清楚真正原因。

叶沐便问:“为什么呢?都已经见过彼此最不堪的一面了,为什么还要死撑,难道不是尽快逃离对方吗?”

最主要的是,姜心芸没有孩子,那就少了一个借口。

徐蕤便解释道,以前她也不是很明白,后来还是一个年长几岁的姐姐告诉她的经验。

那姐姐的意思是,有的人不管结婚还是单身,都过不好。而且这种人极度缺乏安全感,就算婚姻让他再痛苦,他也受不了一个人空落落的日子。

说白了,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就只是换一种痛苦的活法罢了,就看是两个人互相折磨,还是一个人是自我折磨。

自我折磨多没意思啊,他们得捆绑一个对手才行。如果生活里的痛苦都是对方带给自己的,自己就可以随时随地讨说法,还有机会将痛苦还回去,拉对方一起下泥潭。可如果划清界限了,那就算再恨对方,都没机会去实施报复,也没有人陪自己一起沉沦,生活还是一团糟。

真是变态啊。

叶沐边听边称奇,

徐蕤说:“你想想姜心芸,她已经三十五了,她和她老公从相爱到结婚,再到现在,十多年了。她已经失去自我了,还习惯把什么责任都推给对方了,如果两个人突然分了,她的对手没了,生活就一定会失重。她只有一直站在受害者的立场,才能继续声讨。”

叶沐一句话都没说。

她既没资格批判谴责,也没立场同情怜悯,就只能说,这也算是一种生活方式。

人,总得找点存在感才活得下去。

难怪会有人说,放过对方就是放过自己。

……

两天后,一行人抵达拉萨。

大家分好物资和租赁的装备,以及办理拖车手续,不到两个小时,各自分道扬镳。

原本是一队人,如今就散落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叶沐连脑子都不用动,也没问去处,直接跟着沈之越去了他一早定好的客栈。

两人没有外出活动,洗漱过后先睡了两个小时。

叶沐睡得很舒服,在棉被里滚来滚去。

等醒来后,见沈之越还在沉睡,叶沐就翻开他的攻略笔记,里面不仅有布达拉宫、大昭寺、八廓街这些地方习俗介绍,还有每一次的见闻。

他不仅记录的详细,旁边还有拍摄的照片,以及手绘图。

她就趴在床上,托着腮一页页翻看着。

房间里无比安静,自他们单独行动开始,就好像与过去那些时日的路途划了一道清晰的分割线,什么吃瓜、八卦、队友,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从热闹一下子变得安静,她却一点都没有不适应,反而觉得很好。

生活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狗血一地,或者像现在这样,细水长流,缓慢流逝。

想到这里,叶沐笑了下。

直到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她半边垂下的散发拨开,轻柔地顺到耳后。

叶沐抬眼,托着腮歪头:“醒啦。”

沈之越躺在那儿,眼睛刚睁开,还不算完全睡醒,漾出一点笑,还透着慵懒。

叶沐钻进他的被窝。

里面十分温暖。

沈之越将棉被盖住她的后背,手臂连人和棉被一起搂紧了,两具身体熨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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