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上这门课时，陈歆秀总是习惯性跟费旭坐一起，每次两人都习惯性给对方占座。

细算时间，已经十五周了，下周就该结课了，这门课上课时间短，学生学到的是入门级的心理学，但对于男女生常见的一些心动信号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毕竟老师在课堂上举了不少例子。

陈歆秀昨天下午考完一门专业课，今天整个人处于放松的状态，甚至说懒懒散散也不为过，反观在她身边埋头看书的费旭，认真专注。

陈歆秀百无聊赖，瞥见费旭笔记本上满满的笔记公式，一个头两个大。

陈歆秀：“电化学反应？我好像还记得。”

费旭笔尖一顿，偏头对上她的眸子：“嗯，和高中学的差不多，这是物理化学。”

陈歆秀趴在桌子上，偏头看他：“差不多那还学它？”

费旭耸肩表示无奈：“都学了一年半的化学。”也不差这一学期。

陈歆秀光听着就头皮发麻，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大佬！”

光想想一大推化学反应方程式，陈歆秀就脑壳痛。

费旭单手撑头靠在桌上：“看你无聊，要不你也学学，我包里还有一本生物化学。”

“不了不了，你慢慢看，加油。”陈歆秀求生欲慢慢，摇头缩颈，很自觉地收回视线，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她要认真听讲，她不要学化学。

陈歆秀在空白页上勾勾画画，不知不觉，一张白纸上赫然出现一个男子侧脸的轮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凭借脑中的印象画着眼睛，如墨染般的瞳孔，熠熠生辉，十分传神。

画好之后，陈歆秀觉得眼熟极了，侧头一看……她在干什么？！

她居然就这样把费旭的侧脸画了下来，并且还栩栩如生。

嘿，不得不说，画得蛮像。

陈歆秀忍不住又看了费旭几眼，贪婪的目光紧紧落在他身上，流连忘返。

费旭好像察觉到灼热异样的眼光，但并没有急着转头，而是轻轻翻了一页书本。

少年抵着后槽牙，微微颔首，陈歆秀趴在桌上看得入神，以至于费旭突然偏头过来时，吓得陈歆秀不知所措，心里一紧张，和费旭对视一秒，忙闭上眼睛。

上课犯困，她睡了，心里默念：费旭没看到，费旭没看到，费旭没看到。

“别装了。”

清冽平直的声音传入陈歆秀耳中，一如少年本人。

“……”被当场抓包了。

陈歆秀睁眼，坐直身子，讪讪笑着，灵机一动，手指轻轻揉着左边脖子：“左边脖子有点痛，趴着还挺舒服的，趴着趴着就困了。”

费旭坐在陈歆秀左边，刚才她趴着的方向面对费旭，这样一说，恰好可以掩盖某些事实。

费旭没有拆台，背靠座椅，目光飘到距离他不远处的一张画纸上面，黑色水性笔勾勒出线条，能清楚地看到一个侧脸轮廓，浓眉下的眼睛极为传神，活灵活现，而画纸上的人脸他再熟悉不过。

陈歆秀注意到费旭眼神的变化，余光瞥到桌上，这才想起她草稿本上还画着某人，于是倏地用手捂住那画，辩解道：“随手画的卡通人物，不看也罢。”

费旭：“卡通人物？确定那不是我？我看着挺熟悉的。”

他身子靠了过来，扯住本子一角：“给我看看。”

陈歆秀捂地挺紧：“不给！”

费旭：“我不笑话你，就看一眼。”

陈歆秀瞪眼恐吓他：“课堂上拉拉扯扯，小心我告诉费阿姨你耽误我学习。”

这话说出来，陈歆秀自己都不信，明明是她扰得费旭看不下去书，现在还反过来诬陷他，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出来的。

两人正纠缠，老师咳嗽一声，重重敲着黑板，用讲台让的话筒说话：“有些同学，别以为最后两堂课就随心所欲了，还没结课！影响课堂纪律，平时成绩不想要了？”

那道骇人的目光定格在陈歆秀和费旭身上，两人知道有点过头了，双双收起一副打闹模样，开始认真听课。

下半堂课，老师时不时看他俩几眼，陈歆秀在一片心惊胆战中度过了四十分钟。

这门选修的期末考试内容就是男女合作围绕爱情采访一对结婚五十年的老夫妻，写一千五百字的感想，下周上课交上作为期末考试答卷。

费旭和陈歆秀自然而然组成一组，采访这种事情陈歆秀大一的时候没少干，经验十足，关键是问题要问得有营养，而费旭两天有一场考试，所以采访的事情暂时先放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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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外面的霜气格外寒冷。

复习累了，陈歆秀在被窝里躺着玩手机，收到费旭发来的信息，问她现在有没有空，出来讨论采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