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男孩凌乱了一会儿，挣扎着想理清思路。有太多疑惑要问，又有太多事情要做，让他急切中说出的话语，听起来乱七八糟的没什么逻辑性。

阿芙拉沉默了一下，选择安抚自己偶像梦破碎的可怜同桌。

“……就连这种时候也记得把关键词含糊过去，”阿芙拉半是好笑半是钦佩的打趣，“你啊，还真是喜欢这些英雄呢。”

“总不能直接说出来吧！韦恩先生其实是那个谁……这样的话！”克拉克窘迫的抗议着，左右环顾，有点神秘兮兮的凑近阿芙拉、小声说：“那个，哥谭，说真的，其实让我感觉很不好，”他说着，带着点儿焦虑和狐疑，“我总觉得这些小巷子挺可怕的，像是有人藏在黑暗里面、随时准备冒出来吓人一跳似的。在这里，我不敢把秘密说出来。”克拉克又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点儿，“……这就是为什么，我隐藏起了自己的身份。看！我现在也有秘密身份了！”他悄声说。

“你管这个叫做隐藏吗？”阿芙拉哭笑不得，“你会逗那个哥谭特产、那个黑暗里的怪物发笑的。”

克拉克抗议：“别这样，阿芙拉！……而且，你也是，韦恩先生也是，”他有点沮丧，又带着些委屈的说，仿佛是自己遭到了误解一样，“你们总是这么说蝙蝠侠……把他当做什么法外的罪徒一样贬低，我才压根认不出来的。”

“嗨，我刚刚还为蝙蝠辩解来着，记得吗？”阿芙拉温和的安慰他，“这应当是……一种策略，让别人难以将两种身份给衔接到一起去。不过，”她沉默了一下，“哥谭依旧需要希望，她的守护者也是。每一份信念与支持都尤为可贵。下一次的时候，我觉得我可以对蝙蝠侠热情的来个友谊之吻、表示我诚挚的喜爱，什么的。只希望他别再一次被我吓到。”

“再一次？”克拉克问。

阿芙拉：“……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终于从街巷里走出来。

克拉克轻轻拽着阿芙拉躲进角落里，把脸上的面具摘掉，想了想，又脱掉夹克、挂在臂弯里，正好遮住手上拿着的面具。他伸手扒了扒头发，轻咳一声，露出一个腼腆又温和的笑容，就是阿芙拉熟悉的那个“克拉克·肯特”了。

“话说回来，阿芙拉，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呢？”克拉克和阿芙拉并肩走在街道上、如同再普通不过的两个少年少女的时候，这么悄悄的问着。

他看起来还依然有些兴奋，停留在“首次试图打击犯罪”和“首次试图打击犯罪就正面对上了蝙蝠侠”的激动与窘迫之中，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

“怎么说呢……该说是听出来的吗？”阿芙拉也不太确定应该怎么回答，“太熟悉啦，光凭感觉就知道是你呢。”

“哎？！那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学习蝙蝠侠一样改掉自己的声音？”克拉克惊慌起来，“我还不想打击罪犯的时候被认出来！万一他们要伤害玛莎和你——啊，还有我其他的朋友，那该怎么办？”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阿芙拉……”克拉克纠结的问，“那、那下一次，遇见韦恩先生的时候，我又该怎么办？你知道的，我撒谎的水平真的很糟糕！”

“……向斯塔克先生学习，”阿芙拉只能这么回答他，“别指望自己能骗过世界最佳侦探了。有些时候，大概假装到‘彼此都明白对方知道、但还是装作不知情’这样的程度，会感觉自在一点？天呐，别问我这个！”阿芙拉深吸一口气，有点想瞪他，“你今天的问题真是超多的，克拉卡，我简直要疯了——现在该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在哥谭？”

克拉卡“嘶”得吸了一口气，停下来。

他尴尬又窘迫的看了眼阿芙拉，有点心虚的别过头去。

“……事实上，”克拉卡小声说，“不只是我。那个，大家，嗯……都来了。”

阿芙拉：“……”

阿芙拉：“你再说一遍。”

氪星之子、能够将地球整个托起来的未来式超人，看起来突然矮了一截。

“呃，我、哈利、夏洛克，都来了。”克拉克战战兢兢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已经熟悉到这种程度，以至于可以组队一起冒险了，”阿芙拉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咬住了下唇，“你们是想要怎么样？哥谭可不是什么适合饭后消遣的地方。福克斯小镇的死神事件结束了吗？我记得——对了，BAU。他们已经结案离开了吗？倒不如说，你们是怎么让他们相信那些上了强迫症死神名单的死亡还能有科学逻辑的？”

克拉克心虚的睁大眼睛，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