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寻(50)

后知后觉的慕寸心消化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被正式告白了。全然不若上次的模棱两可,这次简单直白,被搬上了台面。

她吃惊地盯着男人,她虽然早就知晓商离衡对自己的心思,但一直以来她都在麻痹自己,硬是当成错觉。

夜风吹动男人额角的几缕鬓发,他圆润的耳垂在苍茫的冬夜里漾着微光。

这个男人有房,有车,有钱;有权,有貌,有福,金字塔顶端的佼佼者。而她没房,没车,没钱;没权,没福,唯一有的就是貌。但是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说成红颜祸水。

一个女人若是长得漂亮又家境殷实,那自然顺风顺水,美貌就是你的加分项,只会是锦上添花。可要是出落得明艳动人却穷得一无所有,那只能被冠以“红颜祸水”,美貌就是你的过错,只会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而慕寸心自然是后者。

她差一点就点头了,真的就差一点,因为这个男人诱惑力太大了,她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可是她似乎又听到了母亲遥远的声音,“心儿我要你对着你死去的父亲起誓,你这一生永不碰纸牌,除却你师父远离所有和你父亲生前有关联的人。”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慕寸心,他是横桑商家的独子,你简直是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

她的思绪就像一锅沸腾到极致的热水,滚烫翻腾。她使劲掐了掐手心,想以此来让自己清醒一点,夜风里她的声音格外苍白无力,“抱歉商先生,我何德何能成为您要相伴一生的人。我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沉浮惯了,不敢也没有心力驻足你的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我让你产生了错觉,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发展什么实质的关系,商先生我以为我们仅仅只是朋友。”

也许就连朋友都算不上。

***

“最新报道,赌王慕漓于昨日跳楼身亡,警方现已排除他杀可能——”

“赌王爱徒被证实为横桑商家流落在外的独子,现已被接回商家。昔日落魄少年,今日军政世家的公子——”

“陆家当家人陆远道于今晨宣布从此退出赌界,陆家三代内永不涉足赌界——”

“慕漓以后,再无赌王——”

——

一口气吹散过往灰尘,竟然也能鲜活如初。

原来这些尘封的记忆还是如此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子里。

商离衡一直到早上十点才起来,宿醉的结果就是脑袋像炸开了一样,昏昏沉沉。吴妈没在家,应该是出去买菜去了。一口东西也没吃就去了公司。

他本来就有些感冒,昨晚又喝了那么多酒,这下感冒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嗓子完全哑了。

“帮我联系一下汪应山先生让他从工作室里派一个人过来设计办公室。”

助理心下奇怪,办公室这事都搁置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会儿怎么突然想起要动手了呢?不过奇怪归奇怪,她还没有胆量质疑大BOSS的决定,领了命令就出去了。

眼角瞥到被他放在办公桌一角的设计稿,心情愈发烦躁。

看了会儿文件,总裁办的秘书打来电话,“商总有一位沈清浅小姐找您。”

男人捏了捏眉心,“带她到会客厅,我马上过去。”

挂完电话他心想父母还真是执着。

商离衡见到来人,沈清浅今天穿一身三宅一生的冬季新款,知性范十足,倒真是比五年前成熟了不少。

她看到他莞尔一笑,“离衡。”

“怎么没和我妈一起过来?”疏离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清浅也不恼,“我在附近逛街就进来看看你。”

“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有点感冒。”商离衡在椅子上坐下。

“在外面呆够了舍得回来了?”话里话外都暗藏着几不可察的讥讽。

“还是家里好。”沈清浅全当没听到,避重就轻。

“工作找得怎么样?”

“我爸拖江导给我在剧组找了份闲差过几天就去上班。”

商离衡抬头看她,浅笑道:“我都忘记你还在娱乐圈混过几年。”

沈清浅抿了口咖啡淡淡地问道:“离衡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商离衡捏了捏肿胀的太阳穴,“挺好的,都在忙公司的事。”

沈清浅还想再问,不料助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商总,汪应山先生那边派过来的人到了。”

“你先坐会儿,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商离衡扔下话就跟着助理出去了。

慕寸心绞着手指站在位于十七楼的总裁办公室有点呼吸困难。

一个小时以前她还在汪应山的办公室画婴儿房的设计图。盛时的项目本来是工作室的一个师姐的任务,但是她手头还有个项目抽不开身,临近年关工作室的每一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一大堆的项目要收尾。汪应山理所当然就把这项任务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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