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不过一棵树(22)

外卖十五分钟后到。

同样一份玉米火腿瘦肉粥,却是连“一粥一饭”一半的味道都不及。粥很咸,还有一股浓郁的肉腥味儿。他尝了两口,胃里直犯恶心,转手就给扔进了垃圾桶。

嘴里味道重,他去厨房刷牙。绕过茶几,他险些被一箱东西拌倒。

低头一看,原来是贵叔前几天给他送来的那箱枇杷。

满满一大箱,足足有十多斤。他分给几个亲戚和同事,现如今还有三分之一。

他怕酸,不喜欢吃枇杷。这箱枇杷他扔在家里好几天压根儿没动过。

家里干燥,温度也不高,枇杷不容易坏。鲜黄的果子,个头硕大,看上去还很新鲜。

他去厨房刷完牙出来。倒了杯凉水,隔着玻璃,透明的液体清澈见底。

他喝了半杯才解渴。

看着这些枇杷,脑海里不禁回忆起之前霍初雪说的话。

他从储物间翻出一只干净的纸袋,将那些枇杷装进去,摆在茶几正中间显眼的位置。

这些枇杷送给霍初雪,就当还她人情吧。贺清时如是想。

第11章 10棵树

贺清时打算把那袋枇杷送给霍初雪。可周末霍初雪轮休,他愣是没见到人。

又是一个周一,贺清时下午有课。怕自己忘记,他特地将那袋枇杷带去了教室。

一节九十分钟的大课很快便结束了。

江暖来到讲台桌上,轻声说:“贺老师,找您说件事。”

贺清时埋头拔投影仪线,神情专注,没抬头,音色淡淡的,“你说。”

江暖的声音细而轻,咬字清晰,“是这样的,我们辅导员下周离职。这个周末我们班同学打算给他办个欢送会,想邀请您前来参加。”

贺清时微微抬起头,“别的任课老师去吗?”

“都要去的。”

“在哪儿?”

“地点还没定。”

“那定好了告诉我。”这些年贺清时一直活得很独,不喜和人过多交流。可置身尘世,俗事纷扰,难以避免。很多时候又不得不去应付。

江暖抿嘴一笑,眼睛亮了亮,“好的。”

一上完课贺清时便直奔医院。

上午下了一场牛毛小雨,天还有些阴郁。

然而贺清时的车子一开出A大,天立马就是放晴了,一扫之前的阴郁,流云飘浮。

刚下过雨,空气里湿漉漉的,像是有水拧出来。

昨天从医院回去用了药,那药非常见效,他的牙疼很快便得到缓解,不复之前那般疼痛难忍。

牙疼减轻,贺清时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进入环城西路,车子遇到红灯,他适时停在路口。

车窗押了一条窄缝,早春微凉的风透过车窗飘进来,带来缕缕春天的气息。

他转头看向窗外,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葱绿,枝头绿意盎然。叶片上还挂着小水珠,太阳一照,晶莹剔透。

春生,这真是一个适合生命滋长的季节。

贺清时先去了兰姨的病房。他给兰姨带了好几样营养品。

兰姨笑着说:“姑爷,你别再买了,你看我这床头都堆满了,吃不了那么多。”

贺清时一边放营养品,一边说:“慢慢吃,又没让你一下子就吃掉。”

贵叔正在给孩子喂奶,动作有些生硬笨拙。可眉眼难盖兴奋和激动。

小晴天吮吸着奶嘴,小嘴一张一张,十分可爱。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儿,他已经开始慢慢长开了。

他逗了逗孩子,问:“兰姨,看到霍医生了吗?我找她有点事情。”

兰姨说:“霍医生中午过来了一遍,后面就没来了。应该是在办公室,你去她办公室看看。”

贺清时直接去了霍初雪的办公室找她。

霍初雪还是个主治,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是和其他医生共用的。一个大办公室,分开四个区块,一人一个工位。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留了一条门缝。

他站在门外抬手敲了敲门。

可半天无人回应。

他轻轻推开门,发现办公室里很空荡。

贺清时去的时间点凑巧。同办公室的其他三个医生一个轮休,一个出门诊,一个上手术去了。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霍初雪一个人。

而她就缩在沙发上睡觉。

睡相嘛……

睡相还真是不敢恭维!

刺喇喇,横七竖八,像只大虾蜷缩成一团。白大褂套在身上,宽大松散,被压出一条条褶皱。

沙发靠窗,午后阳光被玻璃切割,照了一半进来,光影显得尤为整齐。室内半明半昧,空气里一线线光柱,有细小的尘埃悬浮。

一半阳光照在霍初雪身上,暴露在外的皮肤近乎透明。她那张素净的小脸上看不见一丝杂质,很干净,隐约可见细小的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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