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风声(103)

前期只是小孩子家的小打小闹,剪破校服,撕烂画稿这些小把戏。以此来寻求心理上的快感。

可到了后期就不再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了。她开始霸凌别人,看到别人痛苦绝望挣扎,精神上她会无比亢奋,觉得刺激,感受到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她渴望看到别人臣服,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求饶。

霸凌就跟吸.毒一样,一旦沾上便无法自拔,一发不可收拾。

她会挑选霸凌对象。霸凌对象一般是身边的弱势群体。

司濛是身边亲近的人,父母的区别对待,让她觉得司濛不受宠,她欺负她,父母也不会管,她不会有任何麻烦。有了这种认知,她便开始了霸凌。

很不幸的,司濛成了她的霸凌对象。

其实在司潆自杀前,她的心理疾病已经很严重了。不然不可能得知自己的身世就直接奔溃了。

司潆的这一系列情况,她问了魏医生,才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司濛曾经强烈地憎恨过司潆,可如今再回过头去看,一切都释然了。说到底司潆也是个可怜之人。

而她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她间接地逼疯了司潆。

母女俩聊了很久。说到最后秦琬歌忍不住红了眼眶。

好在一切总归已经有了了断,尘归尘,土归土。往后她会往前看。

——

司濛和母亲聊完,问了袁叔才知道晏竟宁被二哥喊去打羽毛球去了。

她去院子里找他,两个年轻的男人打累了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她站在身后,远远地看着,日光柔和地映照在晏竟宁身上,他脱了外套,单穿一件亮白色的套头毛衣,衣着简约休闲。

午后的阳光,明媚和煦,暖意融融。他的脸隐藏在阴影处,低柔而优雅。

她看了两眼,慢腾腾地走过去,笑着说:“你俩谁赢?”

晏竟宁爽朗一笑,道:“二哥轻轻松松甩我几条街。”

司澄挑了挑眉,扬声说:“那是你老公没使出真本事,光想着讨好我这个大舅子了。”

晏竟宁:“……”

男人倒是谦虚,“二哥说笑了,是你本来就打的好。”

司澄摆摆手,“跟你打没意思的很。”

说着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司濛往晏竟宁身侧坐下,往嘴里塞了块曲奇饼,笑着说:“二哥这人最讨厌别人让着他,你就得拿出真本事跟他打。”

晏竟宁很冤枉:“羽毛球不是我的强项,我是真打不好,并非故意相让。”

“呵,齐了!”司濛惊诧道:“我还以为你是十项全能选手,没想到竟然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晏竟宁:“晏太太,那你可就高估我了,哪有人什么都会的。”

说话间小半碟曲奇饼就进了司濛的肚子。

“濛濛,你最近胃口很好啊!”暖阳之下,男人本能地眯了眯眼。

司濛咧嘴一笑,说得很是理所当然,“冬天嘛,就是长膘的季节啊!”

晏竟宁轻轻一抬手就看到了一棵光.裸的大叔。那树高耸健硕,笔直地立在院子里。

他扬手指了指,压低声音问:“是那棵树吗?”

司濛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听到男人清润好听的嗓音猛然抬头,“什么?”

“广玉兰是吗?”

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远处,她点点头,“是。”

一棵长进了司濛生命里的树。

幼年的自己,透过逼仄的小窗,静静地看着它。那是当时自己唯一的寄托。

而晏竟宁又何尝不是和那棵树一样,真正地长进了她的生命里,让她此后的人生变得不一样。成为她强有力的倚靠,也是全部的希望。

☆、第50章 第50阵风

第50阵风

头一日还是艳阳天,第二天晨起,却见阴雨绵绵。

宛丘的天气竟也和横桑一样多变,反复无常。

宛丘有句古话:“清爽冬至,邋遢年。”

意思就是说冬至那日若是大晴天,除夕便是雨天。反之冬至若是下雨,除夕就会是大晴天。

准不准司濛不知道,也没真切地去验证过。不过在她儿时的记忆里,那些老者都是很信的。

天空灰扑扑的,雨丝缠绵,天光暗淡。远处的树和建筑藏匿在惨淡的天光之下,朦胧缥缈。

一下雨,寒意越发明显,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冷风一吹,骨头都能给人冻掉。

吃过午饭,司濛睡了一觉,然后再去郊区的墓地。

近来总是嗜睡,一天到晚总也睡不够。

睡得昏昏沉沉之际,她被人叫醒。朦胧见,看到晏竟宁的脸,“濛濛,到时间了,醒醒。”

男人的嗓音低迷而清润,好听极了,像是雨滴敲打在芭蕉叶上头。其实真要究根溯源,她最先对晏竟宁有印象便是因为他这管嗓音。他的声音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魔力,只要一入耳,却过耳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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