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落在你枕边(53)

女儿如此不听话,一意孤行。纪江明无奈之下,只好找到沈端砚。希望他能替自己好好劝劝女儿。

沈端砚去当和事佬,却被这姑娘一通收拾。

一直到现在,沈端砚都还清晰地记得小姑娘歇斯底里爆发的模样。那是压抑到了极致,无助绝望之下的彻底发作。她的情绪仿佛是休眠许久的火山,积蓄了无限的能量,终于抵达某个临界点喷涌而出。

他眼睁睁地看着纪想撕了宣纸,折断毛笔,把墨汁摔翻在地上,怒目圆睁,“为什么你们总喜欢逼我?我不喜欢练字,非逼得我去练字。我又不想当书法家,干嘛要让我天天练?我想学表演,我想参加艺考,你们却要我一心往从政的那条路上走。为什么总要跟我对着干?你们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

“沈端砚,我爸总喜欢让你来劝我?可是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妈的,我再也不练字了。沈端砚,你给我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那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不再是平日里规规矩矩的“沈老师”。这声“沈端砚”带着愤怒和怨恨,更有责备。

沈端砚知道自己是无端被牵连了。

他任由她发泄,全程静默,不发一言。

他做不到和一个小姑娘对峙,更不可能和她摆道理,因为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小姑娘骂骂咧咧,最后竟然蜷缩在角落里小声抽泣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一声一声抽泣。可却更让人觉得震颤。

纪想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练字。只是碍于他的威严,她不得不遵从。很多时候她都是很敷衍的。也没有特别用心去练字。她的心思往往在别处,并不在书法上面。

他布置的字帖,她偷偷找傅凉烟代笔。写得不耐烦了会生气地把纸撕了,把毛笔折断。只要不练字,她往往是最高兴的。这些他通通看在这里。

如果不是纪想的这次爆发,沈端砚还没有意识到很多时候是他强人所难了。

他其实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教她练字呢?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严格要求她呢?难得仅仅只是因为不愿辜负纪江明所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干嘛惹得她生厌?

归根结底是他的观念。外公从小就教导他练字要严于律己。他用要求自己的那套来要求纪想了。却忘了她年纪这么小,还是个孩子,难免心性不定。

一直以来都是他对她要求太苛刻了。

看到她哭,他深刻地反思了自己。

“想想,真想清楚了?以后不打算练字了?”他明明是正常的语调和口气,可纪想却觉得他好像非常失落。

纪想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到那么多,十分肯定地说:“不练了。”

男人冲她笑了笑,又继续问:“真想学表演?”

“嗯。”

“好,我帮你!”

纪想一时间整不明白他这句“我帮你”是什么意思。

后来才明白,是他去跟父亲交涉,让她参加艺考。最后成功考取了云陌电影学院。毕业后他亲自带她入圈的。

不过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些。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反抗有了效果,让父亲改变了想法。

从高二到高三,整整半年,她都没有再练字。因为沈端砚一直没有再来家里。

那么长时间见不到他。她慢慢开始想他,怀念以前跟着他一起练字。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感情就变了。

一口气吹散过往灰尘,记忆竟然也能鲜活如初。

纪想把车平稳地停在路边,解了安全带,一把挽住沈端砚的胳膊,脑袋枕在他胳膊上,声音软绵绵的,“沈老师你知道吗?我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你的。”

“是么?”沈端砚颇有些意外,“想不到我们想想竟然暗恋了我这么久!”

纪想:“……”

“快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纪想逮住他问,“想好再回答,不许忽悠我!”

这根本就是一道送命题。

沈公子求生欲很强,“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怦然心动了。”

纪想:“……”

“滚蛋!”纪想翻了个白眼,“我可不信你会对一个十岁的小毛孩怦然心动。”

沈端砚:“......”

“你不是小毛孩,你是鹌鹑,那么小小的一只,可爱得很。”

纪想:“……”

“好啊,你竟然说我是……”话来不及说出口,下巴一紧,男人的吻便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那么温柔,那么细密,带着一点点酒香,令人心驰神往。她几乎招架不住,完全要溺毙在他温柔的包围圈中。

“想想,我爱你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余生那么长,我会一直爱你,从一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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