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自己已经很努力把动作放轻了，但效果显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好。经常能听见刀狠狠撞在下方的石板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关键是，她切出来的鸡看上去非常惨，像是被碎尸万段了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用手撕出来的，其实她就是切的时候叉子没叉好，一划，就把一片鸡肉条给扯下来了。

叶绪面前这位女客人看了看她切得满盘都是的鸡肉条，再看看叶绪切得还能看出鸡样的烤鸡，最后语气微妙地对叶绪说道：“嗯，你切的还可以，就这样吧。”

叶绪：“……谢谢夸奖，请您慢用。”

所以说，优势都是对比出来的。

叶绪果断跑去传下一道菜了，再继续在这里呆着，他怕NPC临时改了想法，认为他切的太烂看他不顺眼，还是躲远点好。

继切鸡之后，叶绪还经历了帮客人去虾头虾壳虾线、为客人调制蘸酱等等一系列的考验。蘸酱什么的，叶绪还能靠对美食的敏锐感知弄出来，去虾头虾壳也能慢慢吞吞不甚熟练地弄好，这个去虾线是真的烦人。

煮熟的虾去虾线很难，叶绪这等手残只知道拨好虾之后，把虾背上那一条肉撕掉，然后再把藏在下面的虾线撕下来。有时候运气不好撕了一半，就要用针挑。

要不是这是给NPC吃的，他能把虾折腾得不成虾样。但是就算他努力不破坏虾的整体美感了，出来的成品依然有点一言难尽。

还好他有个对照组，才能幸免于难。而他的对照组女服务员就惨了，被客人临走时接连警告了好几次，恐怕评分都及不了格。

两个小时结束时，他们两个服务员累得够呛，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聚过来的其他人。几个厨师和记单员看起来也挺难受的，倒是清洁工一如既往的轻松。

记单员就不高兴了：“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你看郝清洁，什么事都不干，都让廖清洁去干了，应该他来收银才对。”

这话别人可不敢接，郝清洁那壮硕的肌肉看起就不好对付。郝清洁嗤笑一声，根本不屑于搭理他。

叶绪就静静地看着这两只鬼内讧，他们这么真情实感，让叶绪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幽灵们相互之间，是不是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友好？

之前的矮厨师和郝清洁是这样的，一看事情不对就相互甩锅，现在的郝清洁和记单员也一样。他们似乎不仅想弄死其他玩家，也看其他幽灵不顺眼，但是他们并不会相互动手。

这种情况，很熟悉的样子，就好像……就好像玩家一样！

玩家相互之间说是合作也不完全是，工作的时候会相互合作；说是敌对也勉强算，因为死了八个自己就可以通关了。幽灵之间则是会一起合作弄死玩家，但是也会互相陷害，仿佛巴不得对方早点被玩家发现身份并弄死。

副本设置的这个规则太有意思，叶绪忽然有一种想法，是不是鬼怪里也有存活到最后两个会有好处的设定？比如，最后存活下来来的两个幽灵，就可以不用附身在玩家身上，而是成为餐厅的客人什么的。毕竟附身在玩家身上，玩家被其他幽灵弄死了，不就要领盒饭了吗。

这么一来，玩家和幽灵其实是一样的。玩家活的越久，对幽灵来说越有好处。

因此幽灵会热衷于杀掉其他玩家，并把其他幽灵淘汰掉。最后为的目的就是通关的玩家里，有自己对应的那个玩家。

叶绪忍不住看向后厨。

这个隐藏规则指向了最安全的通关方式——吃鬼怪的酱料，让自己一直处于鬼怪状态。这样其他幽灵杀不了自己，其他玩家也打不过自己，就不会死了，总能活到最后。

但是，鬼怪状态下的自己是可能会去杀别人的。这个副本真的不适合好人玩，因为好人很可能不会为了通关而选择这条会杀人的道路。然而，在座的各位百分之九十都是坏人，只要他们发现这一点，就一定会顺着走下去。

噫。

如果所有人都变鬼了，要怎么结束副本？是不是那个时候鬼怪之间就可以自相残杀了？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叶绪短时间内不打算去碰酱料除非情况很棘手的时候。反正还早呢，距离晚饭还有不少时间。

餐厅外依然是黑茫茫一片的夜景，同街的其他店铺都关着门，没有开一盏灯，像是下班了。他们餐厅成为了黑夜里唯一的光源，吸引着各式各样的客人上门，像是在深夜里还在经营的二十四小时餐厅一般。

即便，时钟上的时间才到下午一点四十。

“累死了，好想睡个午觉。”女厨师伸了个懒腰，可她也只是这么说说，根本不敢睡。万一她睡着的时候别人都跑了，就她一人留在这个空间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