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落地(50)

而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徐家伙食那么好,回到家保姆烧的饭菜周少爷真是没半点食欲。

从周最一回到家,唐婉眉就发觉儿子不对劲了。成天没精打采的,茶不思饭不想的,还时不时一个人抱着手机傻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她每天都在旁敲侧击问周最那四天去了哪里玩儿。可周最那小子嘴严实得很,扔下一句“在同学家玩”搪塞,别的就再也不愿多说。

年前一周,大哥周望从宛丘出差归来。给唐婉眉带了几瓶药酒,专治关节炎和老风湿。

周最就像是看见了宝贝,双眼发亮。

“妈,给我一瓶呗!”

唐女士不解:“你要药酒做什么?你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是我一个同学扭伤了,我给她拿一瓶用用。”

“同学?”唐婉眉抬了抬眼皮,“谁?”

“郭贸飞那个胖子,您认识的。”

“他怎么了?”

“之前打篮球伤了脚踝。”周少爷脸不红,心不跳睁眼说瞎话。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唐女士将信将疑。

“妈您给我就是了,一瓶药酒值多少钱,别那么抠门嘛!”周少爷顺利从唐女士那里顺走一瓶药酒。

拿到药酒,他就出门寄快递去了。

出门前觉得一瓶药酒不够,从母亲房间又顺走了一瓶。

马上就过年了,很多快递都停了。只有顺丰还营业。他顺利把那两瓶药酒给寄出去了。

快递员说:“单子你拿走,上面是单号,网上查的到。”

“谢谢。”周最从快递员手里接过快递单,随手往裤兜里一塞。

——

第二天一早保姆阿姨洗衣服。从周最的裤袋里翻出了这张快递单。她规规整整地放到了茶几上。

唐婉眉下楼吃早餐。

保姆阿姨对她说:“夫人,少爷裤袋里的东西我给放到茶几上了。”

“行,我等会儿给他拿到房间去。”唐婉眉不甚在意,“这孩子总是丢三落四的。”

她吃完早餐,给周最端了杯牛奶上楼。

上楼之前想起还有东西要拿给周最。

她走到茶几旁拿起那张单子。

薄薄的一张纸,皱巴巴的。摊开后发现是一张快递单。

她低头往收件人一栏扫了两眼。

收件人是徐长安,地址是青陵糖水镇。

徐长安?

一个男生吗?

这孩子给人寄了什么东西?

她收好单子上了楼。

第24章 第24轮明月

唐婉眉上了二楼。周最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别墅向往, 外头明晃晃的日光照进来, 整条走廊被照得通透明亮。一线线光束悬在半空中,半明半昧。

“阿最,我是妈妈, 醒了没?”唐女士站在门外敲门, 温声细语。

“阿最,起来开门, 妈妈给你送早餐。”见几面没反应, 她又喊了两声。

周少爷此刻正在和周公难舍难分。他正做着一个美梦,梦境旖旎, 他抱着徐长安在拥吻,两人专注而炙热,如痴如醉。

敲门声成功打断了周最的美梦。他从梦中咋然醒来,梦里那股痴缠感依旧清晰无比。呼吸都厚重了几分。

在徐长安那晚吻他之前, 周最从未做过这种梦。他总觉得女神神圣,这种梦只会亵渎了她。

可那晚过后, 他便开始频繁做这种梦。有些时候梦境还会更加羞耻。他对徐长安所有的渴望皆演变成了这一个接一个的梦。

他很清楚,心中那颗欲望的种子已经接收到了春天的讯息,正以势如破竹的势态疯狂滋长起来。最终会长成无数纠缠不休的藤蔓,将整面心房覆盖。

有些东西一旦落了心,便再也抑制不住。

青春期, 他也做过这种梦。醒来后,身下湿哒哒的,潮湿黏腻。

少年人敏感, 他那时觉得无比羞耻。怕被母亲知晓,他还偷偷把床单给扔掉了。

如今再有这种梦境,他已不再觉得羞耻。这是正常现象。更加进一步印证了他对徐长安的肖想与渴望。

周最扒了一把乱糟糟的鸡窝头,起身开门。少年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发质乌黑发亮,比之前的板寸头不知道好看了多少。

卧室窗帘紧闭,昏沉的光线之下,少年那张脸清俊刚毅,下颌骨骨感嶙峋。

眉眼生得极好,却仍有几分稚嫩。

周家三兄妹,老大和老三的长相都继承了父亲周维明,只有老二周最像极了唐婉眉。不论是五官还是脸型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因为这点,唐婉眉打小就最疼爱周最。

“妈。”少年语调慵懒,像是没睡醒。

门一开,母上大人就立在门外,长发盘起,一身修身的黑色长裙,神态端庄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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