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慕(18)

他们不会回到以前那样了。

慕言蹊摇摇头,让自己回神,看着小客厅里堆着的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是选择了无视,拿起刚放到茶几上的车钥匙,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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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被快递这么一搅和,手帕的事就被慕言蹊搁在了脑后。

车子到季家大门前停下,门卫还是以前那个身材瘦小的大爷,她透过放下的车窗和他打招呼,四年没见,当时的高中生已然出落成了成熟的大姑娘,那大爷刚开始还没敢认,直到听慕言蹊开口说话,才感叹着说了好久不见。

和大爷浅显的聊了几句,慕言蹊开车进了园子,绕过假山喷泉,停在了季卓丰那栋小四合院外的大门前。

她下车锁上车门,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车旁停着的那辆商务车。

慕言蹊对车子没什么认知,只是觉得这辆车的样子倒是和今早那男人坐的那辆车看着有点儿像。

刚这么想着,就听见季卓丰宏亮的叫着“言蹊丫头”从外院出来,慕言蹊扬起笑脸,迎着老爷子过去,抱住他,半撒娇的道:“季爷爷,我好想你。”

自爷爷去世之后,季卓丰也就真的是她唯一的爷爷了。

老爷子心里乐的高兴,可嘴上却道:“哼,一走四年,一次都不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还说想我。”

慕言蹊自然知道老爷子不是真的在生气,挽着他越过大门,穿过外院进了内院,“当初我可是被英国皇家美术研究院破格录取走的,全中国就我一个人,这么多人看着,我哪敢懈怠,如果不这样,七年的课程我怎么能四年就修完回来呢?您说对不对?”

老爷子摸了摸胡须,笑。

眼睛瞅到慕言蹊扎着绷带的左手,拧了眉头,看她:“这手是怎么了?”

慕言蹊看了一眼挽在他肘弯的手,不甚在意的笑笑:“没事,不小心被刀子划了一道,上过药了。”

季卓丰住的地方,从宅门进去,是个小的四合院,儿孙回来都是住在小四合院旁边的别栋,所以小四合院里就只有老爷子住的正房,东房是特意给央金拉姆做的佛堂,剩下的西房便做了招待客人的茶室。

“小心着点,”进了垂花门,他引着慕言蹊往茶室走,“女孩子家家的,留了疤可不好看。”

“很浅的伤,长两天就好了,不碍事的。”慕言蹊宽慰他。

老爷子又叨了两句,才道:“给老头子说说你这四年解解闷吧。”

“诶。”慕言蹊乖巧的笑笑应声。

两人进了茶室,在茶台前相对坐下,看见老爷子开始烫洗茶壶,慕言蹊拿了放在一旁的倒流香炉焚上,这香炉可是慕言蹊最喜欢的小玩意儿。

光头小和尚姿态传神,肩上扛着个长嘴壶,扎着弓步,壶嘴向下,倒流香一点上,流烟潺潺,缓缓溢出,似有苍山空寂,明月清朗之意。

是口上说不出的妙。

慕言蹊焚上香炉,看着流烟出了会儿神,季卓丰已经烫好茶壶,开始泡茶了。

她一边看着他夹了好些茶叶放到茶壶里,一边开口给他说这四年自己在外的留学生活。

说了自己怎么把一天当两天来用。

说了学校的老师是如何如何的夸她,同学又是如何如何的照顾她,就算她耍小脾气,大家也都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计较。

说到这的时候,季卓丰笑盈盈的看她摇摇头,却不是笑她顽劣,而是知道她在报喜不报忧。

学校老师夸她这个毋庸置疑,且不说在他武馆这么多年来他对她这小姑娘的了解,就是当时在国内读书,她这样认真又天赋异禀的学生,本身就是老师口中心里的一块宝。

可要说到同学之间处处照顾她,他这老头子却是不相信的。

祖父是当代著名的绘画大师慕重书,祖母是中国京剧院表演艺术家盛兰雪,父亲是享誉国际的泼墨大师慕文若,母亲云婉在未出嫁时就以“旗袍美人”之称在服装设计界占有一席不小的地位。

这么显赫的家庭背景,注定着慕言蹊从出生开始就意味着一生的不凡。

家庭背景的得天独厚本身就让她比常人多了一个跳板,加上她自己的天赋异禀和丝毫不松懈的后天努力,同龄人和她的差距,那可不是星点半点。

年轻气盛的一群人,大都还比她年纪大,自己够不到的,除了嘴上占得一点便宜,也没什么办法。

都是学生,他却不相信国外的和国内的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老爷子没点破她,品着茶,静静听着。

“……研毕的时候,导师给学校推荐我办了一次个人展,当时展览的是我在读期间画的《京剧人物系列》,我们大中华的国粹嘛,反响不错,所以今年春天大维德拍卖公司的春季拍卖会,我是他们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委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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