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慕(45)

沈深知手指仍是按在电梯的开门按钮上没有松开,视线落在季临渊揽在她腰侧的手, 目光微顿,接着移开视线,看向季临渊。

季临渊揽着慕言蹊让她紧贴在自己身侧,回视着沈深知的目光,脸上的笑温和依旧。

虽表面丝毫看不出来,但方圆十里似是都能察觉到从沈深知身上辐射出来的戾气,即使是在这大雨天也浇灭不了分毫。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觉也是很微妙的,尤其是在知道对方对自己有威胁,而这个威胁主体又恰好是自己所爱的女人的时候。

空气安安静静却隐隐剑拔弩张。

短短几秒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即使慕言蹊明明知道沈深知仍旧在电梯里,可她却总有种错觉,他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像那个冬天的夜晚一样。

也像无数个被那个景象惊醒的夜晚一样。

她闭了闭眼,说服自己那只是幻觉而已。

就像刚开始那两年一样。

“是认识的人吗?”季临渊打破沉静温声开口,握在慕言蹊腰侧的手似是安抚的用了用力。

话是对着慕言蹊问的,可视线却看着沈深知一动没动。

他神态自然,慵懒闲适,就真的像是跟着女朋友回家碰到了熟悉的人反问了一句一样,丝毫看不出来了解两人复杂关系的样子。

也不知是季临渊的动作还是声音安抚住了她,慕言蹊身子稍稍放松了一些,可两手仍然在身侧轻轻握着。

她轻“嗯”了一声,抬头看他,嗓音微哑,“他是我哥哥。”

沈深知听到她的话,敛眉,那声“哥哥”,听在沈深知耳里,难免心思稍动,那件事情没发生前,像是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她“哥哥”“哥哥”的在身后叫他。

慕言蹊没变声前,声音软软糯糯的,她不爱撒娇,可说话却总像是在跟你撒娇一样,上了初中后,过了变声期,声音带了些女孩子特有的磁性,柔柔软软,听着不骄不躁的。

倒是跟她的气质更适合了。

事情发生之后,别说再听她那样叫他,就是简单的对话,两人都没再说过几句。

一个月前她回到南城在机场,四年来,那是两人第一次开口说话,这中间她甚至为了不跟他有任何机会的接触,连慕文若和云婉她都联系的甚少,几不可记。

大学加上研究生七年的时间,如果不是当时她在西藏遇到了意外,他根本不知道她只读了四年就毕业回了国。

当年她一个人帮他解决了他一时冲动犯下的祸事,这几年间,他时常问自己后不后悔,答案是肯定的,可后悔又能如何呢?以他那时候的心性,即使再重复一次,他怕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沈深知视线刚准备往下移看向慕言蹊,就见季临渊嘴角稍提,语意不详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那样子在沈深知眼里看起来确实是带了几分挑衅的。

如果是在四年前,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原地,可今非昔比,他不想再耗费另一个四年在懊悔和挣扎中度过了。

这种无意义的反问,季临渊也没想着真的等慕言蹊来回答。

而他似乎也笃定了沈深知不会乱来一样,目光直视着他笑笑开口,“既然这样,我想你哥哥应该不介意让我搭个顺风车。”

话音落,季临渊转身背对着电梯低头看慕言蹊,对着她稍显慌乱的小脸像往常一样温和的笑笑,安抚意味十足,接着把手里的车钥匙塞到她手里,“今天就不送你上去了,晚点再给你打电话,”他抬手蹭了蹭她眼角的樱花纹身,音色带着哄.诱,声音轻扬,“嗯?”

几乎就是在这一秒钟,慕言蹊就确定,早晨在机场外她在听到他说的“师兄会对你很好的”那句话时的感觉是没有错的。

他确实什么都知道了,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知道的,但是想也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会是什么难事?

慕言蹊喉咙哽咽一下,眼里瞬间蓄了泪。

酸涩,委屈,松了一口气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即使不知道下一秒沈深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可情绪压抑太久,终于得以发泄的时候,人的行动是很容易被情绪带着跑的。

两人本就离的近,她到他怀里也就是倾一倾身的距离。

可感觉不够,她脸又朝他胸口贴近些,小声抽噎。

季临渊抬手摸着她泪脸,心一窒,大概猜到她意会过来些什么,叹口气低声呢喃,“你这样让师兄怎么走得掉?”

话音刚落,旁边电梯停在一楼的响声和沈深知这部电梯超时的声音一同响了起来。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和着人声喧沸。

季临渊再顾不得别的,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打横抱起她抬脚出了公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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