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做梦也念念不忘这个名字。

翻遍了日记，却找不到有关玉修的任何记录。

这是当然的。

最近的日记也是几十年前的，那个时候玉修应该还没出生。

明明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启龙却知道几十年前他还没出生。

因为脑中隐约有印象，玉修的模样……

我知道这个人。

而且相当熟。

“启龙。”

回过神来时，阿月已经站在身后。

启龙没有慌张的藏起日记，反正阿月不识字。

比起这个，更令启龙在意的，是阿月冰冷的表情。

好久没有见到阿月这种表情了。

简直就像……

试图消除自己的记忆的那种表情。

“启龙，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冰冷的声音，冰冷的表情，不容反抗的命令。

同时，也让启龙确定了一件事。

阿月知道玉修。

看来我的猜测全部是正确的。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阿月和启龙都沉默不语。

阿月说明天出发就一定会出发。

必须在今天之内找到解决办法。

我绝对不会离开玉修。

启龙黑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大脑在飞速运转。

阿月则一直低着头沉默着。

突然，阿月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停留在路边一个肮脏的木偶娃娃上。

显然是个被丢弃的娃娃，光秃秃的没有头发，没穿衣服，破损也很严重。

但是，阿月就是喜欢这种小东西。

那露骨的喜爱全数写在了脸上。

“喜欢的话，明天可以去木偶店买个新的。”启龙说道。

“是啊……”阿月轻声道，“坏掉的东西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启龙叹了口气，“你这个人，明明连字都不认得一个，却喜欢咬文嚼字的玩浪漫。”

阿月立刻皱眉瞪眼，厌恶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想什么都会立刻表现出来，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启龙笑嘻嘻地捡起娃娃，递到阿月面前，说道：“一个晚上，我能让它变成新的，你信不信？”

启龙不是信口开河，他说能做到就真的能做到。

这点阿月也深信不疑。

在启龙的一双巧手下，修补了娃娃的破损处，全身洗干净，打磨，上蜡，还缝了一条漂亮的裙子。手脚利落，动作迅速，没有丝毫的犹豫。

因为启龙脑中有修复娃娃几十年的经验和记忆，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阿月静静地守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破烂一样的娃娃，在仅仅一个晚上，变得焕然一新。

把娃娃抱在怀里时，阿月那好像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满足的表情让启龙忍不住想笑。

清晨，坐在客栈大厅内，启龙在大口吃早饭，阿月却旁若无人的不停地摆弄娃娃。

他似乎真的很中意这个娃娃，从修好就一直没放过手。

但是，遗憾的是，终究还是没找到制作头发的东西。

启龙试过布片和毛线，效果都不理想。

不过阿月似乎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启龙想说，你喜欢娃娃没问题，抱到这么多人的大厅来就不太好了。

本来阿月就够引人注目了，还抱着个娃娃，更是成了注目的焦点。

虽然阿月已经将自己变成了大众脸，但依然引人注目。

无论怎么变化，与生俱来的出众气质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抹灭的。

即使是和阿月相处甚久的启龙，如果凝视阿月过久，也会被那气质震慑得无法错开眼球。

“我说阿月，你真正的脸到底是什么样？我见过吗？”启龙开始怀疑平时见到的阿月也是变化出来的。因为那过于平凡的相貌和他的气质太不相符了。

“应该算是见过吧。”阿月一脸认真的回答。

“见过但是忘记了吗？”启龙笑着说。

阿月垂下头，用沉默这种笨拙的方式回避了这个问题。

“果然，到头来我连阿月你的脸都不知道呢，恐怕阿月这个名字也不是真名吧。”

阿月的沉默证明了启龙的猜测正确。

“现在也来得及啦，让我看看你真正的脸吧。”启龙死盯着阿月的脸说道，“难道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给我看？”

“那倒没有……”

“那就给我看看啦~”

“不要！”阿月撅着嘴，一副赌气的样子瞪着启龙，“你看了会瞧不起我的。”

“咦！？为什么？”启龙反倒被阿月这可爱的表情逗笑了。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阿月干脆扭过头不理会他。

“好吧，不看就不看。”启龙从背后搂住阿月，闭上眼睛享受着阿月的体温。

“阿月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因为我喜欢的是阿月本身，而不是相貌或者是声音，我只喜欢阿月这个人。不管阿月变身成什么样子，我都能第一个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