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31)

小吃街尽头东拐就有一家新开的酒吧,文东转了方向盘,在这家后门的空地停下。这里的路有点窄,光线昏暗,只有五米远的弄堂口两者盏煤气灯。

文东下车后,指指面前发着红光的灯箱:“从这里进去。”

几人跟着他走,进到长长的昏暗的走廊里,七拐八弯,迎面会碰上打扮夸张的男女,有的在过道里抽烟,有的抱着在接吻,振聋发聩的音乐听得人耳膜都疼。

清石在拐角的时候差点和一个人撞上,那男的张口就骂:“死三八,没长眼啊?”

她本来就头晕,被巨大的声响一刺激,更加晕眩,那一刻好像眼前有金星闪烁。还没平复就听到耳边林倩的惊呼声,睁开眼睛——楚嘉越抬起一脚利落地踢开那男人,在他张口骂人前踩住了他的嘴巴。

林文东接着补了两脚,嘴里骂着:“叫你丫的嚣张!”

清石:“……”

“没事吧?”离开时他无意识地走到她身边,把外面的路挡住了。清石摇摇头,忽然想起来这里看不太清,她说:“没事。”

过道尽头,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金色的大门,文东带他们去左边,有两个穿红色马甲的使者帮他们开门,齐声喊“客人晚上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进门时好像有人碰了她的手,就那么一下,转瞬即逝。清石抬起头,只看到站在她右边的嘉越。不过他一直目不斜视,越过她先进去了。她想,应该是不小心的吧。

包房很大,中间是一套沙发,质地很软,人一坐就陷下去了。三个女生靠右边坐,林文东和嘉越坐中间,清石只能挨着陈舒晴坐在最左边。陈舒晴肚子痛,中途去一趟厕所,她的身边就是楚嘉越了。

他回头看看他,点点头,笑了一下。虽然沙发不大,但和她隔了段距离,很守规矩。她之前的疑问也消了,回头看墙上的超大号屏幕。旁边连着点歌台和音响,刘珺上去点了首,英文歌,唱得还不错。

她下来的时候挺得意:“怎么样怎么样?”

“还行。”文东说。

“那你上。”刘珺扁扁嘴。

“我五音不全,不过这里有一个人唱得很好。”文东看她,轻蔑地说,“至少比你好十倍。”

她不服气:“谁,你到是说啊?话别一半一半的。”

文东的眼神很明显了,所有人都看过来,看向嘉越。他慢慢放下手里的玻璃杯:“你们看我干什么?不要听他瞎说,他见谁都这样说。”

最感兴趣的莫过于林倩了,大有他不上台就不罢休的味道:“你去不去?不去的是小狗,不是男子汉。”

“都小狗了我还做什么男子汉?”嘉越闻言朗朗一笑,仰躺在沙发里。

“不管不管,你今天一定要给个说法。”

“还玩硬的啊?”嘉越好笑地看着他们。

“让你上就上呗,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矫情。”文东冷笑。

都这样说了,嘉越只好起身:“那我就献丑了。”

他捧着胸口对在座的鞠了个躬:“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妹妹,赚钱不容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唱得不好千万不要扔臭鸡蛋啊。”

众人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017

017

楚嘉越的歌声响起的时候,下面就不闹了,一直嘻嘻哈哈的文东也静下来听他唱歌。

沈清石大学时上过外语的兴趣班,认出这是一首日文歌,节奏不快不慢,曲调也算明朗,不知道为什么,却被他唱出了忧伤轻缓的味道。

她不懂音乐,只是觉得很好听,呼吸转换和声音都很自然。她的日文造诣不高,只是入门勉强能认出平假片假的阶段,依稀听到的只有“せんせー”、“あなた”之类的词语,好像是一个男人对年少求学时敬慕的前辈的思念。

这样一首歌,他却唱得像情歌一样。

一曲毕,林倩带头鼓掌。

之后吴静怡和刘珺又上去唱了两轮,气氛越来越火热。包房里有点闷,嘉越脱下外套搭在肘弯上,抬手招来服务生:“请帮我去挂一下。”

“好的。”

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放了免费糖果和果盘,嘉越捏了颗樱桃来吃。味道不甜,不太新鲜。他皱了眉,最后还是没有吐出来。不过剩下的,却不再碰了。

文东翘起二郎腿,问那门口站着的使者:“有酒吗?”

“有,不过要另算钱。”

“来两瓶白兰地吧。”

嘉越踢踢他,那眼神似乎在说“喝多了吧,老兄,你在搞笑”。

果然那侍者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黑啤、伏特加、果酒……”

“行了行了。”林文东不耐烦地打断他,“什么鬼地方,连好一点的酒都没?先来几罐啤酒吧。这个总不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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