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66)

老板和方夫人年轻时是同学,听说方老爷子要摆寿宴,因为方家地方不大,场地有限,便提议让他们摆在这儿。

方夫人一听,千恩万谢,隔日就让人布置起来。

到了早上10点,入口已经门庭若市。

方辞是和樊真一块儿来的,到了门口,她又下了车:“我想吃糖,去买根棒棒糖。”

樊真受不了她:“这都要进场了,你跟我说要去买棒棒糖?”

“忽然想吃了。”

“滚滚滚,看着就心烦。”说完把她赶下车,利落地关上了门。可等到方辞回来,她还在原地——连人带车。

见方辞望来,满脸毫不做作的诧异,脸上一红。

“迷路了?”

“瞎说什么呢,以为我跟你一样?我这是在看风景。”

方辞点点头,弯下腰,冲她微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还很关切地拍了拍半开的车窗:“那您慢慢欣赏啊,我先进去了。”

“小心点儿。”最好给你卖了,小没良心的!

“说什么呢?还怕我被人吃了啊?”方辞不领情,拎了手包进了花园,朝大门而去。走了没两步就撞上了熟人。

闫婉看到她,脸色也是难看:“你怎么在这儿?”

方辞舒了一下颊边的碎发:“瞧您这话说的,能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受邀的客人了。”又见她年纪都一大把了,还打扮地花枝招展,一身湖绿色锦缎绣花鸡心领旗袍,还戴了两副大圆形的镶钻耳环,方辞就忍不住憋笑。

闫婉火冒三丈,压低了声音瞪着她:“你笑什么,臭丫头!”

方辞越过她,直接进了大门。

李专家几人跟朋友打好招呼,回到了闫婉身边。李专家说:“虱虫已经运到了,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位方小姐。”

闫婉压下心头的火气,焦虑道:“有眉目吗?”

李专家惭愧地摇头。

闫婉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大厅里觥筹交错,宾客一一上前拜礼贺词。

骆云廷一早就到了,和方戒北一块儿站在角落里:“那天你怎么回事?你从来不迟到的。”

“遇到点儿事。”方戒北低头抿一口白酒。

旁人杯里都是红酒、果酒、饮料,只有他喝的这最烈的酒,还是部队里供的,老爷子专门贡献出来给那些老朋友、老首长喝的,倒被他截了胡。

骆云廷看着也纳罕。

这人看着清清淡淡,想不到爱喝这么烈这么纯的酒。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挺搭的。他这人纯粹,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心里比谁都明白清楚,看得透,却也不愿意陪着那些人虚与委蛇。

有些人怀了一肚子鬼胎在他面前作妖,又是奉承又是讨好的,其实在他眼里就两个大字——“傻/逼”。

这一点,骆云廷最了解了。

也知道,这是他平日不爱搭理人的原因。

自以为是的蠢人的太多了,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嗡个不停。

就比如,那个李芊芊,打从那天在酒楼里的第一眼,骆云廷就看懂了方戒北的眼神,她不喜欢这个小姑娘。

然后是那个童珂。

这人段位倒是高一点。

不过,也只是高一点而已。她自以为聪明,他们这样的人也是人精,谁比谁蠢了?方戒北不愿意搭理她那股意思,他也瞧明白了,不过,这种段位的就不好意思撕破脸了。

毕竟,爷爷辈父母辈的交情还在,总不能什么脸啊面啊都不要了吧。

“其实我觉得吧……”话还没有说完,四周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骆云廷诧异地停下来,看到方戒北也有些失神地望着前方时,皱了皱眉,回头望去。

竟然是不久前他在店里惊鸿一瞥的那个年轻女郎,今天她穿的是礼服。乌黑的发丝挽了个法国髻,鬓边却参差地滑落着几绺蜷发。裸色的鱼尾裙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衬托地尤为曼妙,背脊是镂空的网纱坠着无数的亮片和碎钻钉成,裙摆亦是层层叠叠的轻纱覆成,飘逸轻灵,仿佛与她白璧无瑕的肌肤融为一体,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听到耳边有几人压低了声音在议论:

“燕京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方辞你都不知道?”

“方家的?没见过。”

“什么方家的,就是暂住在方家的一个野丫头,听说姥姥救过方老爷子的命,所以就赖在方家不肯走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不赖在我家?”

——与我心有戚戚焉——骆云廷忍不住在心里喟叹,心里又惊讶她和方戒北竟然还有这层关系。渐渐的,耳边的声音情不自禁都远去了,他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略整了整衣服就大步朝场地中央走去。

这一刻,方辞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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