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子期被他看得发毛,终于收敛了些。
他终于开口:“汤子期,你对我了解多少?竟然敢这么肆意地揣测我?”
他的语气毋庸置疑,有一种说不出的嘲弄,也带着几分怜悯,像是在说,就你这点儿智商,也敢跟我玩这些花样?
汤子期不情不愿地闭了嘴,脸色难看。一方面是气的,一方面是真的太难受了。
俞北平把碗送到她面前,单手捞起她:“喝点儿热水,会好一点。”
这会儿语气又似乎很温柔。
打一顿再给根胡萝卜什么的,果然是亘古不变的套路!汤子期忿忿地想。
可她也真不敢再闹了,乖乖把那碗热水给喝了。
俞北平又说:“大冷天的,你怎么都不穿袜子?”
“有暖气。”
“所以你出门去买东西时,为了图方便也不穿袜子,是不?”他一针见血。
汤子期哑口无言。她是比较懒,在家光脚习惯了,要碰上非出门买东西,想着索性一会会,也就懒得加上了。
俞北平去了房间给她找袜子。
找了老半晌没找到,他疑惑回来:“你袜子放哪儿啊?”
可把汤子期燥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怎么了?”
汤子期舔了舔唇,艰难地说:“在阳台。”
俞北平半信半疑地过去了。于是,阳台上一阵沉默,过了会儿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她的袜子确实都在阳台,不过已经积了三天没洗了,打算攒着明天一块儿处理。
汤子期捂住脸,把头埋到靠垫里再也不想出来了。
半晌,水声停了,一只只五颜六色的袜子被俞北平晾上了架子。他挑了双粉蓝色斑点的,回头跟她要吹风机。
“要吹风机干嘛?”
“吹干啊。不然你穿什么?”
他表情无奈,虽然看着挺平和的,汤子期却觉得,他心里肯定非常无语。其实她平时还是勤洗的,就这两天,热水器坏了,难得偷懒一次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想着想着,汤子期捂住脸,根本不想抬头。
俞北平过来,戳戳她胳膊:“吹干了,来,穿上。”
汤子期不肯抬头。
俞北平叹一口气,蹲下来帮她慢慢套上。汤子期的脚生得娇小,圆润的脚趾头白皙嫩滑,叫人爱不释手。俞北平帮她穿袜时,难免碰触一二,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你好了没有!”她小小地踢了他一下,以示不满。
“好了。”他笑,笑完后,正了神色,“你肚子不疼了?”
汤子期大囧,重新躺回去:“疼着呢。”
“我瞧着不像啊。真还疼着?”
汤子期说:“疼!”
“那我再给你倒点儿热水?”他揉揉她的脑袋。
“你摸狗呢?”汤子期挣扎一下,心里不大爽快。
“哪有把自己比作狗的?”
汤子期再次吃瘪,抬头跟他大眼瞪小眼。俞北平神色平和,笑眯眯看着她,也任由她看着,半点儿情绪化的迹象都没有。
反观她,模样可不大好看。
汤子期觉得,自己是真的折在他手里了,她是孙悟空,他就是那如来佛的五指山,任凭她十八班武艺也翻不出他的掌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想怎么样?”他很轻地嗤了一声,手指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仿佛是触电,汤子期抖了一下,那一瞬间,身体被麻到了。
她的脸蛋不自觉地涨红。
他这人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明明没谈过恋爱,可要认真撩起人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牢牢把在了手掌心里。
看惯了他冷冰冰的模样,明明知道这人骨子里冷心冷肺,还是忍不住沉沦在他温柔的陷阱里。
汤子期口干舌燥,说不上话。
别看她平时日天日地的,这方面经验严重欠缺,碰上个比她厉害的,马上败下阵来。
“还疼我?”他温柔询问。
汤子期忸怩地点点头,单手扶额,像病西施似的摊在沙发里:“好像还有点儿。”
俞北平眼底都是笑意,也乐得跟她演:“成,我去药店给你买点儿药。”
汤子期看着他离开,门一关上,马上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拍着胸口喘了口气。俞美人段位太高了,在他面前,分分钟有种砧板上鲇鱼感觉,太难熬了。
不,也不全是。
应该是,痛并快乐着。
俞北平很快就回来了,不止买了止痛药,还买了生姜和红糖。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汤子期这会儿正觉得肚子又痛起来了。
她躺在沙发里哼哼唧唧,难受极了。
“等会儿,一会儿就好。”俞北平拆了红糖,又把生姜切片,依次倒入烧开的沸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