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许多人在电梯里出事故死掉的新闻,平常也只是惋惜一下子就过去了。然而这会儿那些字字惊心的文字却在大脑中分外清晰起来。她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若是电梯的滑轮坏了该怎么办?会不会直接掉下去?会不会把他们摔死?

到底是女孩子,哪怕胆子再大,此时面对这种事情也无法真正平静下来。压抑不住的抽泣声渐渐响起,哪怕余悦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都克制不住。

“冷静点,别害怕。”席诚砚的手在她柔顺的长发上不住的抚摸着,低声安慰着她,“我们会出去的,很快就会人发现电梯的异常,冷静点,别哭。”

他的手不知为什么微微发颤,声音也不似平常的冷淡平静,然而此时在余悦心里却无异于救命稻草。

“我不怕……”她用力咬住不住打颤的后牙槽,努力让自己不成为他的拖累,甚至还勉强开起了玩笑,“还、还好你在这里。”

“我在,我在。”往日话少到不行的人这个时候却毫不吝啬他的温言软语,他的右手不停的抚摸着余悦的后背,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他的存在,生怕她被吓出什么毛病来,“别怕,我还在这里陪着你。”

余悦的鼻尖酸涩,心里的恐慌却并没有因为席诚砚的几句话就被驱散,她无助的抱住他,不停的求他,“席诚砚,你跟我说说话,我们说说话!”

“好。”席诚砚摸到电梯的最角落,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洁癖了,带着余悦直接半躺半坐了下来,尽量加大身体和地面的接触面积,如果电梯忽然失控掉下去的话,这样子的动作会极大的减小对人体的伤害。

事实上,他的脑子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小时候的那些可怕记忆疯狂的往他脑袋里钻。胸口闷的发疼,席诚砚几乎喘不上气来,然而胸前温热的感觉却提醒他,他不能倒下,他若倒下了余悦怎么办?这个时候,他得为她撑起一片天来。

从兜里摸出手机,调到了飞行模式,又打开了手电筒。漆黑的空间中顿时亮了起来,余悦眼前一白,下一秒,席诚砚那张俊脸就映入了眼帘。

“你的手机不要动,先用我的。”对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席诚砚勉强冲她笑了笑,有些虚弱的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余悦总觉得席诚砚的脸色有些不正常,又青又白,仿佛看着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你、你怎么了?”她的手放到他胸前轻轻拍了拍,满脸的担忧,“是不是喘不过气?还是闷的?”

“没事。”席诚砚抓住余悦的手,冲她摇了摇头,“灯光照的而已。”

顿了顿,见余悦一脸的不相信,连忙转移了话题,“你刚刚不是要和我说说话?想说什么?”

余悦是一根筋的生物,果然被他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再加上此时有灯光的照耀,也没刚才那么害怕了,想了想,问了一个烂大街的问题:“你是哪里人。”

“深圳本地,祖籍和你一样,是大连。”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他脸上的汗水就滚滚而下,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方才继续道:“但从小在深圳长大,没去过几次大连。”

“这么巧!”余悦有些诧异,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那你爸妈呢?现在也在深圳吗?”只是席诚砚好像很少回家,周末都是在她家度过的,难道他爸妈在大连?

“爸妈?”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声音却忽然冷了下来。

余悦心里一慌,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连忙想要开口补救,没想到席诚砚却忽然伸手将她从旁边拽进了怀里,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身体,说:“你想要知道我就告诉你。”

“不,”余悦连连摇头,“我不……”

“没关系。”席诚砚低头看着她从肩膀上垂下来的黑发,声音软了下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眼睑微合,双手在余悦背后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声音却冷静平稳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那双沉静的黑眸中却是冷光熠熠。

“我八岁的时候他们离婚,我爸去美国,我妈留在深圳,离婚原因是互相发现对方婚内出轨。”说到这里,他厌恶的皱了皱眉,眼底猛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恨意,“我被判给了我妈,她不乐意管我这个累赘,给我请了个保姆照顾我的一日三餐,而她自己……”

席诚砚闭了闭眼,声音的憎恨和厌恶几乎怎么也掩饰不住,“每天带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回来。”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发现她和新交往的男人正在床上。那男人看到了我,嫌我打扰了他们的好事,趁着去厨房喝水的时间把我半推半哄的锁在了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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