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武林外史)我见犹怜(15)

我已身在炼狱,你们又怎能安心居于桃园,看着我一个人万劫不复?

烈日暴晒,爱侣分隔,食水不沾。

白飞飞站在帐篷里,目光扫过几人的脸,微笑着道:“现在,你们应该已体会出仇恨是何滋味了吧?”

他们的神情分明又恨,但是不够,不够——这样肤浅的恨意,又怎能体会到她曾经剜骨噬心般绝望的疼?

王怜花神情颓唐,沈浪宁和如故,熊猫儿不屑盈眉,唯有朱七七将恨意入了眼。

她注视着她满含恨意的眼,心中却疯狂而畅快的大笑着,笑出满心的泪,笑出满腹的血。

她是不是曾经也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母亲的呢?

白飞飞不知道。

她仍然那样欢快的笑着,眉眼盈盈地凝视着朱七七,曼声道:“你恨我了,是么?”

“我不许你和沈浪乘一匹骆驼,这在别人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但你却已恨我入骨。”

朱七七瞪着她的笑颜,已是恨得咬碎了牙齿:“你……你明明知道!”

白飞飞却不想去听,截住了话头,吃吃的笑道:“我知道,我自然知道,有许多在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事,在情人眼中,意义却变得十分重大。”

朱七七顿时仰起头,大声道:“不错,我恨你,我恨你,我恨得要死!”

朱七七只觉得心中一刺,面上的笑容微微一顿,半晌,缓缓地,缓缓地敛去了唇角的笑弧。

舌根似乎含了一丝微微的苦,白飞飞用力抿了抿唇,才压住那一瞬间漫上来的微哽。

一种发自内心席卷而来的疼痛扎得她耳朵嗡鸣作响,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如同绷紧的琴弦,在那刹那之间,倏然崩裂,发出铮然的利响。

她强自压抑着那一瞬间汹涌而来的狠意与疯狂,一步一步靠近朱七七,声音仿佛是压抑着痛苦的尖叫:

“我只不过将你和沈浪分开,你就如此恨我?”

“那么,假如你的母亲被迫终身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相见,只因她被人污辱已无颜再见他,到最后却又被那污辱了她的人无情地抛弃!”

“假如你就是她被人污辱时生下的孩子,她只因深恨着那使她生下这孩子的人,所以也将这怨恨移在你身上!”

“所以你一生下就已被人痛恨着!你一生下来就活在只有仇恨!没有爱的世界里,就连你惟一的亲人,你的母亲都恨你!”

“而你却完全没有任何过错!”

“假如你就是这样长大的,你又如何?!”

她死死地攥着朱七七的衣襟,眼中却已溢满了疯狂、暴戾,乃至于,是刻骨铭心的恨与绝望。

那些压抑在喉间的嘶喊就仿佛穿透了她十数年来的生命,她在母亲的仇恨与虐待之中尖利地哭嚎着“救我”。

没有人,没有人对她伸出援手,带她离开满是泥沼的世界。

“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自然想像不到这种事的!”

“你只因有人不许你和你的情人共乘一匹骆驼,就自觉已是世上最悲惨的人了,就已恨不得将那人一刀刀杀死,一寸寸割开!”

我呢?我呢?

每一个自觉得已经熬不过去的寒凉夜晚,谁又来支撑她活下去?

唯有恨,唯有恨着这个世界,唯有恨着她自己。

不然她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朱七七垂下头,半晌,才轻声地道:“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任由白飞飞攥着她的衣襟,却以不再抬头去看她充溢着疯狂和诡谲的眼。

她知道,她在喊“救她”。

但是她也知道,她救不了她。

如此而已。

☆、[拾贰]求而不得

如果离开这个世界,是否要留下一些东西证明自己曾经停留过呢?

从母亲那里继承的铭心刻骨的恨,是否有传承下去的必要呢?

白飞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但是她想,如果朱七七一辈子所拥有的东西都是她所没有的,那么她也必然要拥有一样她最想要但是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比如沈浪,比如沈浪的孩子。

只要她怀上了沈浪的孩子,再杀了沈浪,那她就拥有了一样朱七七所没有的东西了。

地下的楼兰古城,本是一太监建造的,颓靡的奢华之中自有一种压抑的郁气。太监不是完整的人,心中便也压抑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疯狂和扭曲,他在这里的石壁上刻满了壁画,有的人首兽身,有的兽首人身,这些楼兰宗教里的壁画扭曲而丑恶,代表的却是人灵魂之中最深的欲望和贪婪。

漆黑的密室,阴森森的黑暗好似要吞噬掉世间的一切,却因为贪婪而难以得到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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