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有光(11)

吃完那顿饭后不久,公司那边的合作也谈得差不多了,她也就懒得和对方虚与委蛇,当即就把人给拉黑了。

陆与白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侍者没有和她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询问是否有预约,让她登记,而是直接带着两人到了一个位置坐下,送上了菜单。

“想吃什么?自己点。”

叶晚恍惚了一下,就见菜单被陆与白推到了自己面前,连忙接过菜单,点了自己想吃的菜。

“好,就这些。”陆与白将菜单收好,递给侍者后,又补充说道:“所有菜里都不要加迷迭香。”

刚想跟服务员说自己的食物不要迷迭香的叶晚:?

陆与白也不吃迷迭香吗?

不对,她记得陆与白应该是吃的。

难道是因为她?

叶晚愣了一下后,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自己算哪根葱啊?就算读书那会儿她说过不吃迷迭香,这么多年了,陆与白怎么可能还记得,说不定是人口味变了,现在不喜欢吃迷迭香了。

叶晚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可是等水果沙拉裹着芒果上来的时候,叶晚就真的说服不了自己了,坐在对面的陆与白微微挑眉按住了她拿沙拉的手,叫来了服务员。

“她芒果过敏,换一份新的。”

看着服务员拿着芒果离开的被背影,叶晚缓缓打出一个“?”。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认真了,冷不丁的,坐在对面男人的声音响起:“你不会是想吃芒果吧?”

叶晚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没有,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芒果过敏?”

陆与白放下手里的叉子,微微垂眸,那双浓罩着薄雾的浅色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向后靠在椅背上,用不经意的语调说道:“是谁明明吃芒果过敏,还偷吃芒果,最后吃到住院的?作为送你去医院的人,就算我想忘也很难吧?”

淦!

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件事。

记忆瞬间回笼——

高中那会儿,她因为芒果过敏所以被爸妈严格限制,不准她吃任何和芒果有关的食物,就连芒果味的果冻都不行,在京市照顾她的阿姨也被爸妈下了死命令,硬是整个夏天一个芒果都没买给她吃过。

她虽然对芒果过敏,可是又真的很喜欢芒果的味道,家里不让吃,她就拿钱在学校偷偷买了吃,结果吃完就过敏了,浑身痒。

她自己还迷迷糊糊的,没回过味,坐她旁边的陆与白就发现了她不对劲儿,把她带到了医务室,结果校医说必须输液,可学校的校医室是不能输液的,陆与白就把她送到了医院,又是帮她挂号,又是帮她交钱,还陪她在医院里输液。

就因为这件事情欠了陆与白的人情,陆与白还挟恩图报,硬是要自己在他每次打完篮球后给他送一个月的水。

当时她想陆与白一个月最多也就打个七八次篮球,大不了她一个星期送给两回也就顶天了,可谁知道那段时间陆与白怎么想的,天天打篮球,硬是让她送够了一个月的水,还是标准的31天。

每天送水不说,她还得等陆与白放学打完篮球才能送,以至于当时班上谣言四起,说她喜欢陆与白。

陆与白:“所以你现在还偷吃芒果吗?”

耳边的声音传来,让回忆戛然而止,听见陆与白的话,叶晚摇了下头,“不吃了。”

已经没有人会像以前一样强制要求她不准吃芒果了,然后她也再也不想吃了。

就算她再喜欢芒果的味道,也没再吃过一次。

因为她要好好活,带着爸妈的那一份活下去。

父母刚去世的时候,她怨恨过他们,怨恨他们不够坚强,怨恨他们就连死都要一起留下她一个人独活,直到过了很多年,她才知道父母之所以跳楼不是因为不够坚强,而是为了她。

那一笔她即便工作几辈子也还不清的债务随着父母的离世人死债消。

那些原本骚扰他的人,在父母死后,看她一个女孩子一分钱都没有,就连最后住的地方也被法院拍卖还债后,再也没有找过她。

想到这里,叶晚觉得心脏微微有些疼,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一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因为从那天开始,她成了野孩子。

一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

那个暑假原本该上京大的她,像过街老鼠一样灰溜溜的离开出国,把自己藏起来,藏在很深的地方,盖上一层厚重的泥土。

强行打断回忆,叶晚吃着新上来的水果沙拉,略微思索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提到关于投资的事情。

这些年她能好好读书毕业,多亏了姜叔的照顾,她可不想姜叔的远洋因为恒隆地产的暴雷而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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