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年(39)

归根到底,在生产力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吃饱活好才是老百姓最基本的需求。至于人权、社会地位之类的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没有填饱肚子来得实在。

想到生产力问题,季怀直不由撑着脸叹了口气:他对农业一窍不通,没法带领广大人民群众搞增产;技术上,更是前世学的那点东西忘得一干二净,别说掀起工业革命了,就连让他搞个发明创造都是为难他;至于那个稍微有点记忆的□□制造……他估摸着,自己还没有那些炼丹师来得专业。

季怀直每每想起,都是悲从中来……对不住了,我给穿越同胞们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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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回去,也没想出什么更合适的法子来。

杨文通本不大耐烦这些事,回家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来个先斩后奏,直接把义妹认了,剩下的事情再让季怀直看着办。

不过,他一回家就对上他爹的黑脸,他登时头皮一紧,浑身上下都死死地绷住,进门时的种种霎时被他扫出脑外,开始凝神思索到底是哪件事儿败露了。

是昨儿把他爹挂在墙上的那柄剑给磕的那口子?不对,他爹那三柄剑,每十天擦一回,他都算着日子准备入宫避难呢,这会儿还没那么快暴露。

还是大前天无意中揪秃了老太太视为宝贝的、还老是不开花的破草?不不不,他已经跟老太太说了,那棵草叶子有点发卷,让他给拿宫里头,让玉翠给照顾着了,等好点了再送回来。今天他还特意问了玉翠了,估摸着等再过几天,他就能拿回来个模样差不多的草了。

说不准是因为上个月不小心砸破的那个丑不拉几的古董瓶子?杨忠那臭小子,可是给他立了军令状的,说是重新放进去的那个,跟原先的几乎一模一样。这小子办事,靠不靠谱啊?

……

细数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到底是哪件事儿除了问题。不过这也不重要,先糊弄住一阵就行,不用太久,一刻钟就够。等老太太发现她宝贝孙儿没立刻过去请安,就肯定知道他被他爹留住了。

“跪下!”

听着他爹这暴怒的一声,杨文通半点停顿都没有,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干脆利落地道:“爹,我错了。”甭管是哪件,先认错总是对的。

韩国公指着他的手哆嗦了两哆嗦,环顾四周,直接抬手抽了柄剑出来。

杨文通见状,反倒是大松了一口气,不是棍子、鞭子就好。他爹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直接砍了他。剑好呀,他爹就算气急了,顶多用剑背拍他,比起鞭子来,简直不疼不痒。

他转念又想,他爹平时这么宝贝墙上这三柄剑,估计也舍不得用来拍他。果然,韩国公拿着剑比划了两下子,到底没拍到儿子身上,“你在外头干什么,老子不管你!但老子告诉你,这国公府,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进得了门的!你给我趁早打消这念头!”

韩国公今日本就诸事不顺。

他前些月花了大价钱买的前朝钧窑双耳罐,怕摆在外头让这毛手毛脚的臭小子给磕了碰了,直接收到了库房里。今日宴客,言谈间提起这个双耳罐,带着朋友去看,竟被发现是仿的,可是丢了好大的一个面子。

晚间,去请老太太的安,就见对着她那一堆花花草草唉声叹气,说自己如今老了,连这点东西都侍弄不好了……他平日里板着脸教训人惯了,让他安慰人实在是难为了,不过再难为也得干啊,那可是他的亲娘。绞尽脑汁地哄着老太太,生怕她一时想不通把事儿搁着肚子里,对身体不好。几句话下来,比打了场仗还难,末了还被老娘嫌弃:不如孙子贴心。

几乎是被赶着出了院子,韩国公木着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是憋屈得紧,索性直接去了书房,打算写几个字静静心。

刚提起笔来,就有家人禀报,他本该在宫里当值的臭小子擅离职守不说,还跑去逛花楼,更有甚者,还替一姑娘赎了身,似乎是准备把人接回了家。韩国公本来就青着一张脸,听人禀报这事儿的时候,生生拗断了手里头的笔。

老太太辛辛苦苦给他张罗亲事,结果他可倒好,这个姑娘不好、那个姑娘不要,死活拖着不娶妻,原来肚子里是打着这个算盘!

……

什么叫“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进得了门的”?他又有什么念头,还非得打消了不可?

韩国公这一番话还真真把杨文通给说懵了。

是他自己惹的祸,他都得想方设法地糊弄过去,更何况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锅,杨文通肯定是坚决不背的。

韩国公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而杨文通吃得教训多了,也能记得这一点,一般而言,认错态度向来良好。但也仅限于冷静的时候,只要一着急,他就故态复发、智商陡降,只会和他爹硬邦邦地正面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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